“祖儿别也虽曾投靠马匪,但那是我的意思。且若不是他应为内援,我等也不会胜得如此爽快。千夫长之位,合该有他!”,兀鲁图斯想了一会儿,语气不容置喙道。
“若要服众,那祖儿别也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那些马匪若是知道,恐怕会闹事吧?”,周绍保持着面无表情,声音微沉道。
“闹事?!”,兀鲁图斯闻言冷笑了起来,“他们不怕掉脑袋么?正好咱们军中还以为马匪杀的少了,谁敢跳出来,刚好流点血给咱们助助性!”。毕竟这些马匪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好几条人命。
之前没动他们,是因为暂时没功夫理会他们。现在若敢跳出来,那就直接杀鸡儆猴。
“如此处置,想必是能服众了。”,周绍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样处置的话便没什么不妥了。
不过针对全旭的事,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万夫长可是军中的高级将领了,之前提拔他为千夫长,军中其实就有些微辞,但并不高。可现在,一个汉奴爬到他们这些根正苗红的蒙古人头上,那可真是令人不快了。
全东看到自己的哥哥能够荣升高位,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他也不想自己的哥哥日后在军中处境艰难,因而也没避嫌的意思,主动道:“大王,兄长资历尚浅,恐无法担任万夫长的高位,还请大王收回成命。”。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全旭的意思?”,兀鲁图斯脸色不好道。
“是我们兄弟二人的意思!”,
“特木伦的身手,你曾听过吧?”,兀鲁图斯问道。
“臣下曾有耳闻,有勇有谋,有太师木华黎之风范。”,全东认真的回答。
“那击败特木伦的全旭呢?”,
全东闻言,不好再搭话了。兀鲁图斯却并不在意,自顾自答道:“全旭沉毅多智,雄勇善战。虽是汉奴,但却是不可多得的良将。特木伦在组建蒙古联军时,可是挂有万夫长一职。全旭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了他,怎么就做不得万夫长。我看军中的风气该管一管了,不要以为打赢了几场胜仗就可以抬头看不起人了。本王以军功论赏,谁不服就去找特木伦和全旭打上一场。若能胜,我也会封他万夫长之职!”。
这是事关军曹的大事,全东是刑曹主事,与其没有牵扯,也不好多话。周绍性子直,又是王府长史,乃是兀鲁图斯之下第一人,便没有顾忌什么,出声道:“治国在于治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军中将士多有傲气也是常事。且汉人向来在草原地位低下,若大王因此大动肝火,恐易上下离心,军中不稳啊!”。
“不稳?还能有多不稳?骄兵必败的道理我想二位也是知道的。且汉人地位低就不能做千夫长吗?本王也是有汉人血脉,难道他们还想换个纯种的蒙古王爷?”,兀鲁图斯没好气的问道。
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无论是全旭还是周绍,都不敢接这个话。而且看兀鲁图斯的意思,像是动了真怒了。
不过兀鲁图斯还是动了真怒!
可能是后世所生活的环境影响,他从没觉得种族会给一个人的影响有这么大。而且他也从没觉得,汉人就是天生下贱卑劣的。或许也有他一半汉人血统的原因,所以他在自己的部落里,一直都在极力的淡化种族不同的概念。
之前对周绍/王贺等汉人那颜的提拔,就是在隐形的提高汉人的地位。虽然有所非议,但都不大。
可在军中,却想不到有这么大的阻力。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军将不满汉人上位,往大了说,是在质疑军功的公正性,是质疑兀鲁图斯的权威。毕竟他也是汉奴之子呀!在合撒儿诸子中,也是因出身而颇受诟病。甚至原来的兀鲁图斯,还因自己的母亲是汉人为耻。
但兀鲁图斯是成长在一个汉人自信心很强的社会中,他从没有因汉人的血脉而感到羞耻。因此面对军中对汉将明目张胆的打压,他控制不住的怒了!
而且他也绝不会,在此事上有所让步。
便道:“我们回去吧!明日便召集军将,论功行赏吧!有些事,不是妥协便能解决的!”。
看着兀鲁图斯坚决的语气,全东有些担心了看了看周绍。见其没有劝诫的意思,便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同时,他心里又有稍许的感动。汉人在草原上的不公正处境,只有切身经历过才懂。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卑微与心酸,像蝼蚁与草芥一般的低下与轻贱,不甘者是来不到草原的,而活着的,只能像牛羊一样微不足道。
次日,草原依旧是个大晴天。呼伦湖东岸的兀鲁图斯部,一片张灯结彩,锣鼓齐鸣。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都笑容满面,一派喜气洋洋。
苏合是少年营的十夫长,底下管着十来号人。在今天即将到来的盛会上,他已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因为今天的论功行赏,也有他们少年营的份儿。而且按照原计划要撤销的少年营,竟然也不会撤销了。
而是建立讲武堂少年班,他们将是即将成立的讲武堂少年班的第一届学生。并且这所学堂的校长,还是兀鲁图斯部的主人。往后他们可算是大王的学生了。这说出去,可是多有面儿啊。
虽说比较遗憾的是,学堂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