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饭盒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谢师父。”南宫凌喜出望外的擦了擦泛酸的眼睛,强迫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
在这大雨倾盆的茫茫雨夜,也就只有师父担心自己是否还饿着了。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憋闷,不甘和愧疚一齐涌了上来,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只是自己辜负了她。
南宫月见南宫凌泪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痛苦呜咽起来,于心不忍,不顾他身上已经湿透,裹满灰土的衣服,轻轻放下手里的饭盒,张开双臂将其抱在了怀里。
“师父~”南宫凌哭的像个孩子。
在外人面前,地位崇高的南宫凌其实还有一段不被外人所知的悲惨过去。
他的父母曾经是家族内的高层,在一次跟随前任家主外出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大队魔教之人的袭击。
两人为了掩护家主撤离,主动留下,拼死与魔教弟子缠斗,最终不幸身亡。
在赶去救援的弟子发现两人的尸体时,他们的手还彼此紧紧牵在一起。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四岁的孩子就成了孤儿。
虽然继承了父母的家产和地位,并且得到了家族的赡养。
但是他终究还是失去了父母亲情的呵护,这件事对南宫凌的童年打击不可谓不大。
缺少了父母的照顾,南宫凌性情逐渐变得极端和暴躁,四岁起,他干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到家族弟子练剑的训练场上,看弟子练剑。
尽管他那个时候,连剑也拿不动,可是复仇的种子已经在他那颗稚嫩的心里种了下来。
他发誓要练成南宫剑法,将来一定要亲自将魔教之辈全部手刃杀灭,好报父母之仇。
很多家族里的人看他可怜,轮流照看他,南宫凌也算是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段居无定所的经历,养成了他谦卑敏感的性格,当被别人寄予厚望的时候,他只能不停的鞭策自己,将压力全部扛在肩上,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失望,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可是无穷的压力与不能输的信念却成了他的累赘,最终扭曲了他的剑道,让他走上了歧途。
南宫凌六岁时,跟同龄的家族子弟一起开始练剑,开始显露自己远超常人的天赋,训练的成绩也突飞猛进。
最离谱的是,他的天赋不但是同辈之中最优秀的,同样也是最努力的,可谓将内卷进行到了极致。
每次训练,他总是第一个到达训练场,最后一个离开,教官布置任务后,他永远都在加练,每天待在训练场上,那里也不去。
从不交朋友,从不玩耍,对他而言,剑法就是全部。
八岁的时候,他被南宫月看中,收为徒弟,剑道水平突飞猛进。
身份更显赫的同时,也逐渐在家族内被冠以天才之名,横扫所有年轻一辈,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大师兄。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南宫月自然理解他的苦楚,但这并不代表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就能被无条件的原谅。
南宫月刚刚之所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也是希望他能真正醒悟,有些仇恨或许永远无法放下。
但是有些不该背负的期望和身为大师兄的压力,早就应该舍弃了。
如果南宫凌因此怨恨她,这倒是一件好事。
比起去恨那些击败他的强者,因而忌惮强者,去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因而悲观厌世,去恨她这个师父,最起码能让他对世界有不一样的看法。
失败并不可怕,畏惧失败裹足不前,抗拒失败竭力掩饰,甘于失败破罐破摔,这些比失败本身更加可怕。
如果经过这件事,南宫凌能够真正放下那些压力,练剑不再只追求输赢,更多关注剑法以外的东西,那么这趟江南城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两颗钻石互相打磨,当磨掉棱角和杂质之后,才会收获璀璨的未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有些东西不能一直憋在心里,发泄出来,我希望你能真正改过自新,不要一直被仇恨和输赢迷住双眼。”南宫月一改刚才严厉的形象,语气温柔道。
“师父”南宫凌抱着南宫月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几分钟之后,南宫凌才擦去了眼角的眼泪,松开南宫月道:“我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今后我不会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因为师父争风吃醋了。
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训练南宫剑法,保护师父的,我希望将来能够见识到更多的强者,享受比试的过程,而不再只追求结果。”
“我的小凌长大了,”南宫月伸手摸了摸南宫凌的头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你能重新找到自己学习剑道的动力,剑道从不是以输赢论英雄,知道这一点,你已经有长进了。
当然,你的检讨还是要照常上交,同时必须好好向顾顺道歉,如果你师弟不原谅你,你的剑就不用要了。”
“我知道了,师父。徒儿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师弟的剑法会这么厉害,我用了人剑合一状态,使出了那么多剑招,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是天赋,别看你师弟年纪小,可是他对所学剑法的驾驭能力和实战的敏锐性,远超常人。
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