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压下心头火气,转头对旅帅问道:“敢问这位娘子,是魏公还是李公府上的?”
这事他得先确认了,才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要是魏征的老婆,那就好办,与她当面锣对面鼓就是了,他就不信,大名鼎鼎的铮臣魏征,会是蛮不讲理的人。
可若是李安仁的老婆,那还真有点头疼。
看在婉娘的面子上,端木天多少也得给多少留点脸面。
可惜,旅帅口中给出的,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回小郎君,是李公的娘子。”
麻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安仁怎么娶了这么个玩意当老婆?
毋庸置疑,这个女人就是婉娘的后妈了。
端木天心中腹诽,李纲的孙子李安仁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竟然娶个那么年轻的女人当老婆,呸,也是个老色胚!
确定对方真是婉娘的后妈,端木天也只能强行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意:“原来是李公娘子,还那真是误会。某姓端木,名天,家父讳丘,字南山,与李少保颇有渊源。”
宫装女人微微蹙眉,似乎没想到端木天与李纲认识。
“既然你家大人与我家阿公有旧,那我也不找你的麻烦,你拿十贯铜钱赔偿我即可。”
她这语气,好像端木天占多大便宜一般。
端木天差点被气笑了。
合着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他有心不理会李安仁这个胡搅蛮缠,不识好人心的老婆,甚至想干脆闹腾一场,出口心中恶气,但想想婉娘,却又狠不下这个心来。
看看李安仁老婆李氏手里的熏球,端木天很是蛋疼,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吃了这个哑巴亏,失财免灾。
毕竟他要是追到了婉娘,眼前这个女人可就是他名义上的丈母娘,闹得太难看了,日后不好相见。
十贯铜钱,倒也是小事,只是这口气实在有些难咽。
就在端木天盯着那熏球纠结之时,却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李氏手里的熏球,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仔细一琢磨,端木天终于回过味了,顿觉荒唐无比。
再仔细看看李氏身上的打扮,端木天忽然心头涌上一股怒火。
原因无他,盖因他终于发现,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刻薄女人,手中的花鸟纹鎏金熏球,头上的金背玉梳,脖颈上的金螭璎珞……这些价值不菲的首饰,全都出自他家!
准确的说,这些首饰,都是那日他娘杜如凤初见婉娘与广阳县主后,送给二女作为见面礼的礼物!
而他娘杜如凤赠予婉娘的熏球、璎珞、梳篦,却又为何会出现在李安仁老婆的身上?
这个发现,让端木天对婉娘也有些不满了。
他娘送给婉娘的见面礼,婉娘怎么可以再拿给旁人穿戴?即便是婉娘的后妈,那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虽然与婉娘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端木天可以断定,婉娘绝不是那样不知礼的女子,他绝不相信婉娘会做出这般失礼之事。
说不得就是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恶毒女人,强行从婉娘那里索要去的!
端木天瞬间脑补出了一场豪门家族内斗的大戏。
美丽善良的白雪公主,被恶毒皇后欺辱虐待……而他就是那位救下白雪公主的王子,最终会惩罚恶毒皇后,和白雪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及此处,端木天不由冷笑出声:“娘子让我赔偿这熏球,那倒是极有意思。且不说这熏球究竟是自己摔坏的,还是某弄坏的,倒是这熏球娘子究竟是从何得来的,某倒是很有兴趣知道。”
李氏脸色一变:“这关你何事?”
“哈哈,为何不关某的事?若是某没有搞错,娘子手中的熏球,底部可是刻着一个凤纹?”
他这话,让李氏顿时握紧了手中熏球,一脸警惕:“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你这小郎东拉西扯的到底想作甚?我看在你家大人的脸面上,已经不与你多做计较了,你还想如何?”
端木天仰头大笑道:“哈哈,我家母亲大人,名讳中带个凤字,故而她的饰品,皆有凤纹暗记。怎么,此事娘子不知?”
大户人家的黄金珠宝,为了防盗,也为了标记所有权,故而都会在制作时,请工匠在其上留下暗记,以做识别。
杜如凤便取其名中的凤字,选凤纹为暗记,刻在珠宝首饰上。
她送给婉娘与广阳县主的首饰,自然也带着这些暗记。
端木天此言一出,李氏脸上剧变。
一旁的武侯旅帅与几名武侯互相对视一眼,又偷眼看向李氏,个个脸色古怪。
若非顾忌李氏身份,说不得他们已然笑出声来了。
堂堂太子冼马的夫人,之前讹诈端木小郎弄坏她的熏球,但弄到最后,那熏球竟然是端木夫人送出的。
这特娘的不是搞笑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李氏明显有些心慌了。
端木天讥笑道:“娘子手上的花鸟纹鎏金熏球,头上的金背玉梳,脖颈上金螭璎珞,这些头面,皆是我家母亲大人赠与婉娘之物,某倒是好奇,为何这些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