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眼圈怎么肿了?”
沈二叔剥着橘子,瞥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却长长打了个呵欠:“昨天晚上谁把我喊起来的?我都醉得不会走路了,还把喊醒,强撑着看完春晚已经凌晨了,早上又起这么早,眼睛不肿才怪。”
“谁都没喊你,是你自己喊的自己。”
“瞎扯。”
沈周肯定道:“我们昨天在客厅玩,你突然从楼上下来,非要开电视看春晚,二婶拦不住,只好由着你。”
“还有这种事?”沈二叔完全记不住了。
“你这还不算啥,我老丈人和你一样醉得都站不起来了,可他还惦记着找我爸下象棋,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精神和毅力,真就把自己拍醒,跑去下棋了。”
“哦……怪不得我看他的黑眼圈也挺重的。”
“你们也真是够够的,喝醉了就好好休息,还非要爬起来折腾,幸好你们没有耍酒疯,要不然昨天怕是要挨打。”
沈周心道以苏定国喝醉耍酒疯的经验来看,万一要拉着沈二叔拜把子,那可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了。
沈二叔不知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阵后怕:“吃完中午饭我再去睡会儿吧,年纪大了,熬不住。”
“还等着你去做饭呢。”
“做什么饭,昨天剩那么多,没个两三天压根都吃不完。”
“总不能一直吃剩饭。”
沈二叔快速地摇了摇头,还有些疼痛难忍:“你跟你爸去做饭吧,我头疼。”
“叔叔喝茶。”一直在客厅里听着门外动静的严玉粒抓住了机会,连忙倒了一杯热茶,奉到沈二叔手里。
“哎好好,谢谢谢谢。”
严玉粒说了句没事,又回到客厅和一众女眷聊天去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按照村里的习俗,今天是不能做任何工作的,男女老少都要放下手里的活,好好享受大年初一的闲暇时光。
沈家人往年这个时候都会出门溜达,打打牌,和邻里聊聊天,但今年有竹西父母在,还有严玉粒也在,所以大家就都留在家里,吃着水果零食聊着天,倒也轻松愉快。
苏定国早起吃过饭后,又跑回房间睡觉,虽说苏妈觉得这样不合适,而且这也是他自作自受,但实在不忍心看到苏定国这么疲惫的样子。好在沈奶奶不在意这些,直接催着他回房休息。
竹西算是一家人里最轻松的那个了,无论是沈家人还是严玉粒,她都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一点都没有拘束。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坐着,一会儿剥个橘子,一会儿磕点瓜子,听到有趣的事情就傻呵呵地笑,一点也没有名门闺秀的样子。
其他人是乐于见到这些的,这说明苏家人是很好相处的,并不会因为沈家是乡下的就把自己放在高一等的位置。
沈妈和二婶最能直观的感受到苏妈是很接地气的,昨天在厨房里,这位阔太太洗菜切菜的速度一点都不慢,甚至连土灶她都亲自下手烧,让她们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竹西都没有一点娇生惯养的样子,那她的父母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现在看到竹西毫不做作的样子,沈妈只觉得更是满意了。
反观严玉粒则是有些小小的紧张,无论是谁和她说话,她都用最温和的语气,脸上永远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好像能从容应对,但谁都能从她挺直的腰板看出来她还是有些局促的。
好在快中午了,要忙着做午饭,客厅的闲谈才没有持续多久,严玉粒也终于放松下来。
并没有喊沈爸或沈周去做饭,厨房里已经有了几个忙碌的身影。
沈周依旧在门口晒太阳,新年第一天能晴得这么好属实是天公作美。
竹西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把瓜子,道:“沈大爷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呢?”
“我吃橘子就吃饱了。”沈周指了指地上的橘子皮,已经堆起了好好一堆。
“……吃多了会上火的。”
“大过年的不把自己吃上火,好像家里伙食不行一样。”
“这又是什么歪门邪说?”
“我自己总结的……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
竹西回头看看,可惜被门挡着,什么都看不到:“有吗?”
“格洛没回来。”
“……卧槽,我都忘了我们还有一条狗!”
格洛是小年前后被送去苏家的,至今还不到半个月,只不过这两位称不得称职的父母几乎已经忘了格洛这个毛孩子,真是罪过啊。
“爸妈没把格洛带回来,我也忘了问他们把格洛送去哪了。”
“我听他们说是送去了宠物店,等会儿再去问问好了。”
沈周叹了口气,道:“回来之前忘记了,应该把格洛带回来的,让他在室外到处跑跑,有助于发展性格。”
竹西摊摊手,道:“只能等爸妈回去之后,让他们带着格洛去野外撒欢儿了……二筒不是也没回来?”
“寄养在咱妈同事家了,以前就是这样。”
“二筒这么高冷,放在别人家能行吗?”
“它呀,只要有吃的,给它足够的自由,在哪它都能待的下去。和我不对付完全是因为它害怕我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