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袁尚、司马懿他们,就等着王朗说出结果了。
这位王司空,你们派系已经一败涂地了,唠唠叨叨别的,就拖延这么几分钟时间还有意义吗?
“王司空,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袁尚说着就笑了。
于是乎,百官哄堂大笑。
王朗哭了,老泪纵横。
袁尚和司马懿对视一眼,“大事成矣。”
“快说。”百官纷纷弹冠相庆,叫嚣着。
“还不说?”袁绍气乐了,“好,你不用说了,我就让你,还有外面的那群人多活一炷香的时间。高干!”
“末将在!”
“马上去看看,孤王的消息到了没。”
袁绍也有情报系统,按理说肯定会比袁谭慢一些,不过现在应该也要到了。
说完,看向王朗。
“去吧。”王朗淡定道。
什么!
袁绍瞪大了眼睛。
这从容的两个字,如雷鸣暴烈,打的众人外焦里嫩,无不骇然。
“还去吧?”袁尚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众人的神情和他一样,才知道是真的。
是谁给他的底气?
如今大势已定,在众人看来,王朗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尚且不及,竟然还敢如此猖獗的说去吧。
这位老臣,尔年少时便举孝廉,而立之年便是一方太守,如今更是当朝三公。也是个德才兼备之士,为何在最后却是这等愚蠢的言行,真是令人失望。
此刻能够留在大殿上的百官,都是袁绍袁尚的心腹。
所有人鄙视的目光看着王朗。
这个老匹夫到底要干什么?
忽然。
众人恍然大悟了。
这个老匹夫知道自己反正是活不成了,这是要名垂青史!
司马懿感到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几句,增加在袁绍袁尚心中的分量,走了出来,道:“王司空,恐怕你想错了。我原以为你身为汉朝老臣,于此时孤身入殿,必有抉择,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我有一言,诸位静听。昔日桓帝、灵帝之时,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黄巾之后,董卓,李榷,郭汜等接踵而起。劫持朝政,残暴王权。”
“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不全,朝纲饱受涂炭之苦。”
众人听到后,精神一震。
感到司马懿这个暗喻太好了,袁谭就是董卓李榷郭汜,劫持朝政,残暴王权。王朗这些人就是狼心狗肺之辈,奴颜婢膝之徒。
司马懿又道:“值此国难之际,王司空又有何作为?王司空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当匡君辅国,效忠陛下、大王。而如今,却在陛下、大王面前,出此狂妄之语。”
“似你这等人,还想忠义无双,以死明志,名垂青史乎?”
话毕,大殿一片宁静。
袁绍、袁尚,器重的目光看着司马懿,肱股之臣也。
说的太好了。
大殿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王朗临危不惧,反而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道:“诸位也听我一言。”
道:“自桓帝、灵帝以来,黄巾猖獗,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
“我袁家大公子袁谭,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
“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
“今诸位臣公,皆是当世大才,可比管仲,乐毅。何乃要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
“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神策带甲百万,良将千员。”
“谅尔等腐草之萤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
“大王子神文圣武,当继承大统。朝廷应天合人,法尧禅舜,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话毕。
啊!
众人震惊了。
现在罢免了所有袁谭派系的官员,是撕破脸了,说出要禅让给袁谭的话也不意外。
但你也要看看当前的形势吧。
真以为现在还是带甲百万的时候?
都要死在西川了好不好。
就你们这些土鸡瓦犬,还敢音音犬吠?
什么叫执迷不悟。
什么叫狂妄自大。
这就是了。
袁绍大怒,竟敢当面让他禅让,拍案而起,咆哮道:“王朗,你想名垂青史,你现在撞柱而死吧,看看你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
王朗一礼,从不失礼。刚才说让袁绍禅让,也是袁绍先撕破脸的,道:“大公子曾说,人的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若有机会,臣当然希望重于泰山。”
众人大怒。
还若有机会。
此刻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不过你放心,以如今的局势来看,你为失败者而死,很难评价为重于泰山了,反而轻于鸿毛顺理成章。
王朗淡淡道:“结局是尔等无能之辈无法想象的。”
百官怒不可遏,你都要死了,能不能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