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庆。”
昏暗的天牢中,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云庆穿着囚服,带着沉重的镣铐,默默的抬头看去。
刑部侍郎狄怀颖正站在他的面前,冷着脸注视着他。
“带他过来。”
狄怀颖对着身边的狱卒开口道。
两名膘肥体壮的大汉将云庆架起,慢慢的跟在狄怀颖的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阵水声从暗处传来,光亮也渐渐显现,众人来到了天牢的最深处。
云庆被大汉的扔在地上,锁链的声音在空荡的牢中异常的响亮。
“云庆,抬起头来。”
唐赫的声音从暗中传来,一排排火炬亮起,云庆终于看清了这间牢房的全貌。
牢房中并没有什么刑具,四周都是岩石似乎是在石头中开凿出来的一间屋子,只是牢中有一个大水池,刚刚的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的。
云庆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唐赫,随后又低下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是谁让你来告发云之澜的。”
唐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虽然他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有一种直觉,云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告发云之澜。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朕一定会解决掉云之澜的呢?
若是今日在校场是云之澜最后获胜,他的告密岂不是自取灭亡?
听见唐赫的问话,云庆默不作声,唐赫微微一笑,轻轻挥手,云庆身后的壮汉立刻出手,一人用纱布蒙住云庆的口鼻,另一人按着云庆的头向水池中浸去。
唐赫坐在椅子上的看着云庆受罚,心中却是冷静异常,铲除掉云之澜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
他明白,作为一个传承百年的家族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他担心有人利用云庆,来混淆他的视听。
这种刑罚是极其残酷的,狄怀颖站在唐赫身边,有些纠结的握住衣袖,她担心云庆受不了酷刑死在这里,之后云家的事情还需要云庆出来作证,要是死在这里,刑部之后的工作不知道要麻烦多少。
“陛下...”
狄怀颖刚开口说了一句,唐赫便拍拍她的手臂,示意云庆身后的狱卒停手。
“现在可以说了吧,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没时间在这里陪你。”
刚刚从折磨中解脱的云庆,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恨云家,我恨云之澜,我为云家卖命那么久,他们害了我女儿,我恨他们,我要他们都去死。”
云庆怨毒的说着。
唐赫眉眼一挑,示意云庆继续说下去。
原来云庆早年间仗着云家大管家的身份,作威作福,经常流连烟花之地,但是一直没有一个孩子,年过五十后身体大不如前,也不再去这些地方,直到后来的一天,一个重病的女人领着个八九的小姑娘前来找他。
他这才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是有血脉留下来的,女人死后,他便带着小姑娘继续留在云家做事,直到五年后的一天,他对这个服侍了一生的家族彻底绝望了。
“她才十四岁!那群混蛋!他们就这样害了她,我的女儿就在我面前被人带走了!就因为他是云之澜的侄子,所以他想要什么,云家都要给他什么!就算是人命他们也不在乎!”
云庆咆哮的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中,狄怀颖紧紧握住衣袖,就算云庆也是个恶贯满盈的坏人,但是他的遭遇确实也让人同情,云家的内部确实腐乱不堪。
“外人都说我是云府的大管家,说我地位高,权利重,在云府一呼百应,可是只有我知道,在云家人眼中我们就是一条狗,有些人连狗都不如,真正的云家人可以肆意的踩在我们脸上。”
云庆的目光中充满着仇恨,这口怨气他已经忍了许久,终于在今夜爆发了出来。
听完云庆的话,唐赫默不作声,他想起了余卢兄妹,余卢的妹妹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死在云家的,看来云庆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但唐赫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去解答。
“你为什么会在今天的告发云之澜,你是怎么知道朕今日会取胜的?”
“是杭修竹。”
云庆看的出来杭修竹内心的纠结和迷茫,他本想拉上杭修竹一起去找唐赫反水,但是跟踪杭修竹到他的小宅院后,却发现唐赫早早的就在等着杭修竹过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云庆才断定唐赫一定是有所准备,所以他才在云之澜前往校场后前来首告,他要成为为云家的挖坟掘墓的第一人。
听完云庆的诉说,唐赫心中的疑惑已经渐渐被打消了,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云庆的告发完全是自己的原因,似乎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云之澜虽然死了,但是云家还在,关于这件事的定罪,朕没有要交代的吗,只有两句话。”
走出天牢后,唐赫扭头对着狄怀颖说道:
“第一,罪名有多大就定多大,有多少就定多少,朕要云家和云之澜永远的被史书铭记。”
“第二,除了云家,凡是和云家有牵连或是可能有牵连的家族,都要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陛下,这...”
狄怀颖有些为难的挠挠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