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住院处的路上,阿古达木简单地介绍了患者的情况。
“乌仁图雅是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刚来就医时,我们拍胸片诊断是肺结核,使用链霉素后,依旧高烧不退。”
“半个月前,孩子突然出现高烧抽搐和神志不清的情况,醒来的时候右侧身体就瘫痪了,现在只能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我们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只希望你们中医科能有办法了。”
随着自己的讲述,阿古达木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带着一丝叹息。
听着阿古达木的讲述,黄素都能想象孩子遭受过什么样的痛苦。
高烧抽搐,在中医里面有一个专有的证候名,叫做神昏抽搐。
从字面意思就能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人的精神意识已经被高温烧得处于昏迷状态,肢体已经不再受精神控制,出现抽搐。
乌仁图雅,蒙语是曙光的意思,然而现在这个小女孩却被病魔折磨得陷入黑暗,见不到一点光明。
来医院两个月了,黄素还是第一次来到ICU病房,一道无窗的铁门上贴着大大绿色的ICU。
上面的灯牌里的亮光,让重症监护区五个字格外的醒目。
迈进这里的第一步,给黄素的第一感觉就是冰冷又压抑。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一名身穿蒙族服饰的男子,将医院开具的催款单狠狠地甩在ICU护理人员的脸上。表情狰狞地怒吼道:
“催催催!一天天就知道催款,怎么没看见你们给我女儿治病这么积极,反倒是催款单永远是不差一分一秒。”
“我女儿现在被你们治疗成什么样子了,一朵草原上的花,现在瘦得变成了皮包骨。”
阿古达木急忙上前拉住男子道:“查干巴拉,您不要激动,我们医院也直至在想办法,今天特意请来了我们医院中医科的黄主任过来给您的孩子看病。”
查干巴拉,蒙语白虎的意思。
黄素仔细地观察着查干巴拉,一米八五的身高瘦得如同木杆,眼窝深陷,脸上邋遢的胡茬一看就是许久没有打理,哪里还有一点白虎的威武雄壮。
黄素相信眼前男子不比自己的女儿受的煎熬少,一个是身体的,一个是心理的。
查干巴拉见黄素如此年轻,语气不善地对阿古达木道:“这不会又是你们骗钱的托词,这么年轻的中医能看什么病。”
阿古达木连忙解释道:“查干巴拉,你别看黄主任年轻,但他已经看好了妇产科好几位高烧的病人,你女儿不也是高烧吗。”
查干巴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情绪也稍微缓和下来,语气依旧不善地道:“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如果再治不好,我和你们市医院没完。”
经过查干巴拉同意治疗后。
黄素几人经过严格消毒、换鞋、戴口罩后进入ICU。
透过病房的玻璃,看见一名面色青黄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瘦得仅剩下皮包骨,不到一米的身高显得病床是那么地宽大。
一根针管插在干枯的手臂上,输液架上吊着三大袋维持生命的营养液,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显示体征的仪器,持续地发出冰冷的滴答声。
看见这一幕,何慧难过地趴在那日松的怀里抽泣。
走进病房。
乌仁图雅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到来,缓慢地睁开双眼,如同宝石般的双眼,却被左眼的斜视破坏殆尽。
看着这双圆溜溜的眼睛,可以想象健康的女孩儿一定是一个如同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孩子。
当看见爸爸的时候,乌仁图雅带着呼吸机艰难地喊道:“大……大……图雅……好痛苦!”
听着这句含糊不清的呼唤,一米八五的蒙族大汉掩面而泣。
而何慧哭得更加严重了,就连黄素自以为锻炼如同铁石一样的心也被敲碎了一道裂缝。
黄素走到床边坐下,第一次用语气轻柔地安抚小图雅道:“美丽的乌仁图雅,能伸出你的胳膊吗,哥哥给你诊脉看病。”
生怕一个字的语气不对,再次伤到这个饱受苦难的孩子。
乌仁图雅虽然不知道诊脉是什么意思,但依然缓慢地伸出小手。
望向黄素道:“亿……盛……大……格……格,你……能……治……好……偶的……病吗,偶好疼……偶好……想回……到美丽……的草原。”
这是舌强语謇之症,多是肝风所致。
听见小图雅稚嫩的声音,黄素按在三关的那根手指不由得颤抖了几下,稳定心神后道:“只要你听大哥哥的话,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乌仁图雅强颜地挤出微笑道:“偶……最听……话了!”
虽然口眼歪斜下的笑容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黄素就觉得这是一位勇敢女孩最真挚的笑容。
乌仁图雅脉薄细如丝线,急而快速,乃是细数之脉,是阴虚内热之证。
黄素放开手,转头问护理人员:“孩子的氧气罩能摘下来吗,我看一下孩子的舌苔。”
护理人员过来摘掉面罩。
黄素对乌仁图雅说道:“把舌头伸出来,大哥哥看看。”
乌仁图雅缓缓伸出舌头,只见舌质深红苔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