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到驻地后再打开。”在陆晴曛拨开拦在她面前的臂膀时,她顺手将一个荷包塞在萧庚辰手中,嘱咐道,“我所能帮衬你的并不多,但至少能保证王爷耳清目明。”
萧庚辰摊开手掌,见那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便皱着眉头问道:“难不成你把定坤阁给我了?”
“怎会?”陆晴曛发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并不愚钝。”萧庚辰见没有婉拒的理由,便把荷包放到怀中,还不忘拍了拍道,“孟青何许人也?一个能在大昭境内追踪宁王和乔宜的隐世高手,就算我再愚钝,也该猜出来了。”
陆晴曛含笑低头,追问道:“那我又是何许人也?”
“叶公子。”萧庚辰将人揽入怀中,低声发笑道,“叶从云是也。”
“从珉州开始,你就没打消过对我的猜疑。”
萧庚辰低声发笑,陆晴曛都能感受到他胸腔震动的频率。
“其实,我早就认出剑秋了。”他老实补充道,“还有李意安。你若是想瞒我,就不该让他们出现在你身边的。”
“没办法,我可用的人并不多。”陆晴曛并不是在谦虚。
定坤阁中知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从不会直接越过孟青,去动用定坤阁的人手。至于另一边,她虽有能号令无念山庄的信物,可她毕竟是晚辈,山庄庄主与少庄主皆能主事,她收下信物是承情,却不会拿出来作威作福。
“今夜别回去了。”萧庚辰突然鼓起勇气道,“陪在我身边就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切都太过反常,就连陆晴曛的状态都不对。萧庚辰突然心生不安,总觉得她是来辞别的,就算刚才得了她的许诺,都显得这么不真实。
“依你。”陆晴曛起身望着他,含笑卖乖道,“我们来下棋吧。你我相识这么久,竟没手谈过一次。”
她依旧是不出意外地反常,却偏偏是萧庚辰不忍拒绝的请求。
萧庚辰答应过孟青,不能对她的事刨根问底,所以他只能把握当下,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间。
于是,他们在澄园中彻夜下棋对弈,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陆晴曛倚着桌椅睡着,才肯停下最后这场胜负难分的棋局。
萧庚辰轻柔地将人抱回床上,还不忘为她掩好薄被,根本看不出他上次帮着喂药的笨拙。看着沉睡中的陆晴曛,他不舍地为她整理着鬓发,再抬头收回目光时,已变成坚定而犀利的目光。
轻声离开,轻声关门,甚至连道别的话也没有留下一句,他就以这幅雄狮风范领兵出征。
可是京都并没有多余的兵马可以拨派给萧庚辰,更遑论辎重?因而,与其说他是领兵出征,不如说他是轻骑快马,只带走武鸣王府的五千府兵。
他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百姓都还在睡梦中,文武百官甚至都没来得及夹道相送。在他与孟青他们城门汇合后,这行人便快马加鞭奔赴战场,去撑起大昭边防。
“晴曛呢?”孟青快马追上最前方的萧庚辰,“昨夜她是和你在一起吧?”
萧庚辰回头看了一眼松风,问道:“没人传信去孟府告知?大可放心,我们只是切磋棋艺而已。”
“罢了,只要是在武鸣王府便好。”孟青自顾自地说着,调转马头便回自己的队伍中去了。
这句话确实耐人寻味,但孟青说得没头没尾的,萧庚辰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理解,便只好搁置专心赶路。
等到太阳当顶的时候,他们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整。马匹趁机饮水吃草,士兵也开始生火烹食。
孟青坐在溪边,不断用树枝在地上划拉道:“下个驿站分三路行军,我要绕道陈郡,你带着剑秋他们北上。”
“你不跟着武鸣王去东平?”秋鸿用臂缚架着苍鹰,正耐心地为它擦干净爪子上的血迹,这是它刚刚饱腹一顿的证据。
孟青抬头见他谨慎的样子,没好气道:“有什么好擦的?难不成你还怕被它弄脏衣衫?”
“习惯了。”秋鸿用匕首从竹筒中挑出一块鲜肉递给苍鹰,含笑道,“苍都没个轻重,不是把她的衣服弄破,就是弄脏。”
孟青顺手接过递在他面前的水袋,在手中抛着玩乐道:“这就担心了?那还不快点求我赶去陈郡?”
水袋在空中上上下下起伏,最后被孟青反握在空中凝住不动。他迟疑地回头看去,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分明下令不许手下靠近,那阮北又怎么会给他递水袋?
松风身子僵硬地朝孟青和秋鸿抱拳行礼,而他身后的萧庚辰负手而立,脸上虽不怒不喜,却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王爷。”孟青和秋鸿悄悄对视一眼,敷衍道。
“若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吧。”萧庚辰撂下这句话后,跟来的府兵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孟青只能无奈地冲秋鸿耸耸肩,在离开时用脚狠狠地把地上的痕迹抹除。
“你去陈郡做什么?”重新出发后,秋鸿散漫地纵马跟上队伍,状似无意道。
“当然是去搬救兵……”孟青的话都还未说完,就突然听见头顶上方的苍高声一唳,直冲云霄,随即而来的便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