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周围突然集结这么多的黑衣铁鹰卫,若不是专程为陆晴曛而来,那便是对方一直蛰伏在暗处,成功躲过武鸣王府的围剿。
看北信侯志在必得的神情,陆晴曛心下一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学生愧对老师的多年教导,认罚。”乔宜闭上眼,认命般道。
他对上北信侯,立刻就化身成乖巧懂事的好徒儿,就连辩驳也不说一句。
北信侯质问道:“我且问你,如今你究竟是大昭的官员,还是我铁鹰卫门中的死士?”
“学生生于铁鹰卫,长于师门,至死不敢叛出铁鹰卫!”乔宜想都不想地回答,就像这是他从小便认定的信条一般,“主君有令,不敢不从,但学生对老师的教导亦不敢忘。”
“你所忠于的铁鹰卫,究竟是哪个铁鹰卫!”北信侯紧紧逼问他,从怀中亮出那张让人熟悉的银制面具,“天羽令在此,你们究竟认的是谁?”
乔宜与众御林军齐声道:“天羽传天音,我等唯主司之号令是从。”
整个山谷顿时陷入肃杀寂静的状态,所有人屏息等着北信侯的号令,以决定这些跪地不起之人接下来的命令。
就在这落针可闻的氛围中,陆晴曛的轻笑声显得尤为刺耳。北信侯冷冷地斜睨她,却见她笑得越深道:“他们是在撒谎呢,侯爷可是信了这些话?”
见北信侯开始用目光扫视着车队中的人,她又道:“侯爷这才想起来要清理现场?可刚刚你们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侯爷是打算一个不留吗?”
北信侯居高临下,目光在触及陆晴曛的笑眼时,整个人犹如跌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抬手下令道:“陆大小姐在离京途中遭遇匪寇,下落不明,随行人员皆死于流寇刀下。”
“慢着。”陆晴曛含笑摇头道,“且不说侯爷口中的随行人员是否包括乔大人一行,难道侯爷就不觉得今日之事过于蹊跷吗?”
刚刚想拿刀起身的乔宜突然顿住动作,狐疑地看着陆晴曛,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北信侯负手而立道:“难不成陆大小姐是在拖延时间?是想等武鸣王府的府兵闻讯赶来?”
“看来侯爷身边缺个军师啊。”陆晴曛笑着摆摆手,任谁都能看出她流露出的嘲笑,“侯爷轻而易举地掌握我离京的动向,又恰巧知道护送我的会是乔宜。”
她抬手轻指北信侯手中的银制面具,语带玩味道:“我猜也是这天羽令的缘故,侯爷才能策反皇上手中的人马,故而今日你便带着来收服乔宜为己用,对吗?”
握着面具的手一紧,北信侯哪怕不动声色,这一个小动作也肯定了她的猜测。
“侯爷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吗?”陆晴曛笑意更深,不见半分风情,让在场的人背后直冒冷汗,“护送我的御林军,可是一见到侯爷就弃甲投降,那个天羽令当真有如此高的威信?”
她并不是在诈北信侯,而是这一切都太巧了,北信侯能用天羽令得到他想要的消息,昭帝派来的御林军又正好全都是信服天羽令的死士,昭帝会这么好心地把手中精锐送给对方为刀?
看到北信侯面色泛白,陆晴曛偏头看向陷入震惊中的乔宜,继续挖苦道:“侯爷,你说皇上会不会是故意放任你到京都刺探消息,对乔大人举棋不定也心知肚明,借着我出京的契机,即使为了试探其中心,亦是……”
她笑弯眉眼,朝空须指道:“衷于侯爷的人应该不少,我猜皇上并不指望在今日把你们一网打尽,更不会在乎我的死活,那皇上布这么大的一个局究竟是对什么志在必得呢?”
她故意没有点破昭帝是冲着天羽令来的,这反而让北信侯更加后怕。
“想必侯爷也知道,主司大人临时前只见过我……”她顿了顿,微挑眉梢地继续试探,“自然,你所说的主上当时应该藏在暗处,他也在场。”
见北信侯没有反驳,她更肯定心中的猜测:“主司大人说,号令铁鹰卫的信物一分为二,一半交还皇上,一半被他藏了起来,这是谎言吧。”
谁会想到,能号令如此整个铁鹰卫的信物,竟然是一张银制面具?谁戴上面具,便坐拥主司之位,万千死士皆为他的命令赴汤蹈火。
“若我没猜错,有些人从未见过天羽令,认为象征皇室的天音门传令就要奉其为主,自主司死后,铁鹰卫因此一分为二,想乔大人这种知晓内情的,皇上当真看不出他们的摇摆不定?”
“陆小姐。”北信侯双眼微眯,危险的气息紧跟袭来,“你不觉得你知道得太多了吗?”
“那不都是侯爷告诉我的吗?”陆晴曛无奈笑出声道,“就算我知道得再多,侯爷就敢杀了我吗?”
北信侯冷笑着质问道:“为何不敢?刀剑无眼,伤了陆小姐也很正常。”
“侯爷不敢。”陆晴曛笃定道,依旧言笑晏晏地对他侃侃而谈,像是根本没看出北信侯生出的杀意,“侯爷若是欺上瞒下之人,你主上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天羽令交给你。若侯爷真敢违背他的命令,天羽令便不会一直藏在你怀中,你也不会帮他在乔宜面前立威信。”
“陆小姐何出此言?”北信侯冷笑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侯爷刚刚不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