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担心这个?”陆晴曛无奈苦笑道,“我愿你们都觅得良缘,若是因为这个原因……秋霜,不该如此的。”
“我知道哪怕我们都走了,小姐身边还会有其他人守着,季梅、荷华、意安,当初就闹着要来京都,以后就算不是她们,也还有其他人。”秋霜抱着陆晴曛的蛮腰不撒手,赌气强调道,“可是这是我想留下的!小姐既然说了要我随心所欲地活着,就如真的江湖儿女一样,那么留在小姐身边就是我的想法!”
用子之矛攻子之盾,陆晴曛好像从来都说不过这些“兵”,当初说不过季梅,现在连秋霜也说不过了。
她只能望着屋顶,无奈地长叹一声道:“你且再想想吧,不急于做决定。”
比起松风,陆晴曛更属意于无念山庄的人,至少能放在眼皮下,谁都不敢让秋霜委屈。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怡婷刚跨过门槛就皱起眉头训道:“秋霜,你怎么又这么没规矩的?”
秋霜从陆晴曛怀中探出一个脑袋,顽劣地朝她吐舌头,然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不敢多话。
“昨夜是出了什么事?我传出去的消息,孟青可有收到?”陆晴曛用浅笑默许她俩相处的模式,直接问起正事。
怡婷点头道:“孟青让我稍信回来,还有追踪浩海达的消息也飞鸽传书回京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藏在怀中的书信取出,递了过去。
用于飞鸽传书的秘盒小巧精致,开口处防止被截获的机巧尚未破坏,应该是从信鸽身上取下后,怡婷直接将其送回澄园。
陆晴曛担忧瓦剌留有一手,确认秘盒完好无损后,便打开扫视起来。
“城外有援军掩护,往沧州方向遁去。”她轻啧一声,将纸条装会秘密盒中交给秋霜道,“你亲自送到孟府。”
“沧州,苏方不是被罚派到那进行探查吗?”她垂眸喃喃道,“上次也吉公主的仪帐也是在那跟丢的,若此次苏方不能将功折罪,他在沧州进行大半年的整治仍不奏效,就把他撤下吧。”
怡婷试探性问道:“不需要提前知会沧州的人马,盯紧浩海达一行?”
“现在传信过去也来不及了。若苏方无用,就得看孟青派去追踪的精锐本事如何了。”陆晴曛郑重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若踏错一步就是在用大昭陪葬,马虎不得。你就把我原话转告阮北就好,早去早回。”
秋霜得了授意,立马称是离开,与刚刚撒娇卖乖的她截然不同。
等房门重新关上,陆晴曛才展开孟青的书信,还不忘问道:“昨夜可是出什么变故了?”
“我本应该把小姐的话带到后就回府,可是孟青与秋鸿同去宫中,他怕城外传回消息没人转达,便让我守着孟府等消息。”怡婷略微低头道,“所以消息一回来,我便直接带回府了。”
“怡婷,你不该在我面前撒谎。”陆晴曛已经将书信折好,也不抬头看怡婷的窘迫,“秋鸿一出宫就来找我互通消息了,那时天边刚刚微白。他们若是同去,秋鸿不会瞒着我,你也不会踏着晚霞而归。”
她醒来后,听到萧庚辰的声音时就知道怡婷还未回澄园,否则回他话的,绝不是做洒扫的丫鬟。
“倘若他们真的是一同进宫,为何孟青的书信上完全没提及探查的内容?”她将书信递到怡婷面前,“这信,你可看过了?还是这本就是你代笔?”
怡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咽道:“小姐赎罪。”
“到底出什么事了?”陆晴曛心下一沉,仍镇定道,“孟青昨夜究竟去哪里了?”
怡婷仍然不敢老实交代,故作镇定道:“书信确实是我代笔,是孟青临行前嘱咐我将定坤阁近期的安排誊抄一份带回。”
陆晴曛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怒意,强调道:“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你若再为他遮掩,那你就早点嫁过去为他当家,别留在我身边。”
怡婷明显慌了神,老老实实交代道:“昨夜我将要离开孟府时,铁鹰卫主司亲自上门来把孟青带走了。”
“他临行前嘱咐我,若是他第二日未归,就让我将定坤阁近期安排带回来告知小姐,还让我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陆晴曛皱着眉头合眼沉思,不断用手揉着太阳穴叹道:“他可真行啊!”
房间就此陷入沉寂,静得落针可闻。
“主司要把他带去哪里,他可有明说?”
怡婷垂着脑袋道:“主司并未明说,我在孟府等了一整天都不见孟青回来,就先回来复命了。”
陆晴曛不满地叹出声,掀开被子就下床道:“我就该料到主司不甘屈居昭帝之下,忍辱负重可是皇室最得意的品性。”
怡婷知道她这是要去搭救孟青,连忙起身为她更衣梳洗。
她不敢出声询问,因为现在陆晴曛的怒气根本没有刻意内敛,但凡有眼力见的都知道她现在惹不得。
“还有什么事瞒我吗?”陆晴曛在妆台前闭眼浅寐,面上冷得犹如覆着一层寒霜,“定坤阁是我耳目不错,但不代表我失了他们递回的消息就眼盲耳聋。”
怡婷梳头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道:“秋鸿离开王府后直接去了孟府,他也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