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演武场上的剑拔弩张,丝毫没有影响到京都的太平盛世。
陆晴曛今日身着劲装,三千青丝简单地用发扣束成高马尾,干净又利落,清冷疏离中平添一丝朝气。她驭着绛风穿街走巷,神色淡淡地听着百姓谈论瓦刺使团的各种传言。
“浩海达王子极其宠爱宸王妃,除去进献皇上的贺礼,带来的箱子全都运进了宸王府!”
“听说,同行的科尔兰朵公主生得美艳绝伦。”那人压低了声音,把人聚拢过来道,“是要嫁入武鸣王府做王妃的!”
“听说王妃的嫁妆便是瓦刺的高足马种马!否则,他们怎么舍得给大昭种马!”
风声听得多了,陆晴曛也不分辨不出哪些是瓦刺使团故意放出来的。她手中的马鞭一扬,重重抽在绛风身上,一马当先道:“走吧,台下若没有足够的观众,唱戏的也该等急了!”
孟青与秋鸿对视一眼,追上前去问道:“你当真要上场?高足马匹性子烈,更何况是未驯化的种马,套马一旦开始,你身上没有拳脚功夫,就不怕被乱蹄踏扁?”
“马有千钧,我拉不住还降不住吗?”陆晴曛头也不回,语带笑意道,“更何况,我的骑术本就比你的好呀,你们若不放心,就让秋霜跟紧我就好。”
她突然哼笑出声道:“浩海达如此自信,敢到京都乱事,我们就要他颜面扫地!”
孟青挑眉冷笑,没再劝阻。四乘快马很快就飞驰出城门,奔着演武场直去。
其他官员早早就到场候着,他们也就比昭帝稍微早点到。宫宴上并未看到铁鹰卫主司露面,今日却见他跟在昭帝身后寸步不离。
陆晴曛远远看了一眼,便驾着绛风到入场口与萧庚辰汇合。
萧庚辰还没开口,秋鸿就迎面砸来一个香囊,见对方也不解释,便问道:“这是什么?”
秋鸿不回话,默默地牵引马匹让它在陆晴曛身边踏步候场。
“当然是好东西,挂在腰间即可。”陆晴曛把玩着马鞭,目光穿过演武场,锁定在浩海达身上。
萧庚辰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他们四人腰间都佩戴着一个相似的香囊,只不过他的这个并没有精美的刺绣而已。比起之前的被挑剔,秋鸿现在肯给他备一个香囊,萧庚辰已经很知足了。
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问道:“你们习惯用套杆还是套索?”
孟青扯着马鞭,吊儿郎当道:“都不习惯,但硬要选一个,就拿套索来吧。”
套索比套杆更难操作,危险性也更大,谁知道受惊吓的烈马会拽着绳索往哪个方向窜呢?套杆则能驱赶烈马,一定程度上还能掌控局面。
孟青脱口就说要用套索,也不知道他是自信还是瞎蒙。萧庚辰懒得追问,抬手就让人送上套索。
见陆晴曛无动于衷,他问道:“你也要套索?”
“自然。”陆晴曛回神时一愣,不解道,“套杆我也拿不动啊。”
秋霜原本已经接过松风递来的套杆,见陆晴曛他们全都要套索,直接就把手中的套杆丢给松风,朝他伸手道:“我也要套索。”
松风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陆晴曛和萧庚辰,见两人没反应,他就重新拿来一捆套索。可他还没来得及递过去,秋鸿就把自己的套索丢给秋霜,朝松风冷声道:“你手中的套索给我。”
陆晴曛虽然没回头,也知道秋鸿在故意为难松风,一时间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号角齐鸣,战鼓作响。
她还没收起笑意,高台上就已经完成仪典,关着高足马的大门在鼓声中被打开。
马儿像是被憋坏了,才挣脱出牢门,就在演武场上撒开丫子飞驰,将刚刚染青的草皮踏出草屑。马鬃飞扬,仰首嘶鸣,是比野马还要张扬的草原精灵。
陆晴曛用马鞭指着浩海达,笑道:“世子爷,你们的人能拿下几匹马?”
萧庚辰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自然而然会对上浩海达被激怒的目光。他毫不在意道:“三成还是有把握的。”
“八匹太少了。”陆晴曛见浩海达已经骑马奔向场中央,她手中的马鞭一扬,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倒看上了他们带来的战马。”
孟青与秋鸿本就全神贯注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还没等萧庚辰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追着绛风的步伐往演武场中央狂奔。
依据瓦刺的规矩,场上有二十匹马,参赛的便也是二十人,所以分摊下来,大昭与使团各出十人。烈马难驯服,按萧庚辰说的,他们能拿下三成就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成绩,可显然陆晴曛并不满足于此。
同她预料的一致,种马是被偷偷运到京都郊外的,为掩人耳目,浩海达只能将种马关上暗箱中用车马运来。哪怕种马已经休息好几天,如今还是谈不上恢复,尤其是在这平坦又不如草原辽阔的演武场,高足马的优势更是发挥不出。
哪怕烈马不断在场中乱窜,脚程上并没有悬殊的差距,只能靠着机敏躲闪套杆。
陆晴曛并不着意于慌乱的种马,而是在与浩海达擦肩而过时,打了个转后驭着绛风与浩海达并驾齐驱。
孟青快速就判断出种马群中的首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瓦刺有意,明明只有二十匹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