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芷艺提起怡婷,陆晴曛和孟青对视一眼,才轻叹一声道:“怡婷这些年一直跟着我,既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芷艺微微点头,浅笑道:“过得好不好,还是得看她想要那种生活,若是她所期待的生活,那便是极好的。”
上一次相见,陆晴曛给了她和怡婷选择的机会,她本以为怡婷会远走他乡,会遭遇变故,但听到陆晴曛说怡婷一直跟在她身边,芷艺便心生羡慕起来,也知道怡婷这些年定是安然无恙。
“这话说得不错,好与不好,还是得看本人想要哪种生活,对怡婷来说,现在就是极好的。”孟青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意味深长道,“若是心受桎梏,就算给她锦衣玉食,她也只会觉得那是束缚她的枷锁。”
陆晴曛看着手中的茶杯,无奈投降道:“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她浅浅品了一口林行首冲泡的茶,果然比她做得更好,只不过今日喝起来格外苦涩。她突然疑惑道:“我都险些认不出你们了,怎么倒是你们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芷艺用手轻掩朱唇道:“陆小姐过去也是做男装打扮来找娘亲的啊,当然忘不了。”
“是啊,林娘识人的本事,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了。”陆晴曛陷入沉思,面上就连孟青也瞧不出情绪,暖阁就此陷入沉寂。
等林行首领着宋子煦过来,陆晴曛才回过神来。
宋子煦并不知道林娘和芷艺是孟青他们的旧识,就来后就要让人退下。可陆晴曛却直言道:“不用清场,林娘和芷艺都是可信之人,今后放心让她们助你主事。至于其他人……”
林娘知道这是放权的意思,但她还是对花船上其他人不信任,便解释道:“跟着我进京都的其他人都是由我一手带起来的,若恩公信不过或是担心他们在繁华的京都迷失,尽可以按规矩办,不必顾及我和芷儿。”
“这声恩公就不必叫了,今后只能称呼我为叶公子,可记住了?”宋子煦并不知道陆晴曛的真实身份是陆家独女,所以她迅速就给红袖舫这边定了规矩。见林娘和芷艺点头应下,她望着宋子煦道:“那关于下面的人,你便和林娘看着办吧,总之还是得按我们的规矩来,这事你熟,不用我多说了吧?”
宋子煦偷偷看了孟青一眼,见他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就知道他这是任凭这位叶公子安排的意思,立马就抱拳行礼道:“子煦接令。”
“刚刚传给你的信,可看了?”孟青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并没有看向宋子煦。
花船里多数还是定坤阁的人手,用折扇送消息是他们老早就约定好的手段,因为在花船进京都前,宋子煦并没有接到下一步指示,就连到京都后该干什么也不知道,就等着孟青他们下令。加上原本陆晴曛和孟青今夜并不打算面见宋子煦,他们原本想要试探这艘花船上到底有多少人需要防备,可这行首和花魁都算是自己人,那么也就没要多废这些功夫了。
宋子煦突然被叫过来,多多少少猜到船舱发了变故,但这场面他是万万没想到的,明显愣住片刻才回道:“属下看过,已经知晓安排,定不负使命。”
“很好。”陆晴曛突然有些苦恼道,“但还是得留个心眼,今日跟我们上船的那位殿下,显然是怀起了这边,不然他不会上船的。”
孟青也连连赞同道:“确实,我估计是因为晋王的原因,否则也不会是他代替晋王赴约。”
“我总觉得事情不止这么简单,总之一切小心为上。”陆晴曛缓缓起身道,“听曲也该听完了,走吧,孟公子。”
芷艺和林娘异口同声道:“这么快?”
“一般都是一只曲子的,我们已经留在船上很久了。”陆晴曛整了整衣袍,“若我们再不走,你们的生意可没这么抢手了。”
芷艺也跟着起身,就连轻重有度也忘了,激得身上的环佩响个不停,着急说道:“我送送你们。”
“诶?”陆晴曛用折扇拦住了她,“花魁是轻易不能让人看见的,若是岸上的人都瞧过你的美貌,肯登船的公子哥就少了?”
“也该怪那个大纨绔,都谈好的价码也没办好。”孟青站在陆晴曛身边,面上满是嫌弃,“就连你让我捞的人,也被他们藏得死死的,看来等他回来,得把帐给清了。”
“三个小娃娃都找不出来,看来武鸣王受的打击不小,把这些人都捂得这么好。”陆晴曛说得像是在开玩笑,却又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不止是霓霞楼还剩下的人被萧弘济藏好,就连也吉公主进京都这么久,萧弘济都没有让她露面,若不是也吉活着才对王府有利,陆晴曛都要怀疑萧弘济报私仇去了。
林娘拉住芷艺,自己上前带路。虽然她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有关花船的事,但她也知道不该多问,直到把人送下船,见他们打马离开,这才命人把船驶离岸边。
陆晴曛带着秋霜直接回了武鸣王府,怡婷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地坐在回廊上,呆呆地望着院子里撒欢的白鹅。苗仟和杨可被养在澄园后,最吵闹的倒不是孩子,而是被养大的十七只白鹅,有事没事就轮着朝天叫唤,偏偏陆晴曛是最喜欢安静的人,竟也容得下它们。
“发什么呆呢!”秋霜见她们走近,怡婷都还注意到,便突然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