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云。”声音爽朗而清脆,陆晴曛笑着回到却并没有起身,只是坐着朝萧庚辰简单地拱了拱手。
萧庚辰就好像是猎犬嗅到猎物的气息一般,紧盯着陆晴曛追问道:“不知两位公子此去北地,连辆马车也没有是打算特意到北地赏雪吗?”
“萧公子这话问得奇怪,你我初识,又何必交浅言深。”孟青敛了面上的笑意,坐回主位上,又开始斟酒,“就算是官家查问,都得有章可循,你这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叨扰一词来形容了吧。”
萧庚辰盯着孟青,哼笑一声,拿出令牌正对着他道:“白公子见多识广,可认得这枚令牌?”
“哟!还当真是官爷。”见他掏出的是武鸣王府的令牌,孟青忙起身行礼,赔罪道,“不知我们这一行人犯了什么事,能劳烦官爷亲自找来这酒肆问话?还请官爷言明,在下定知无不言。”
“你们此去北地,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南方人,受故人相邀到北地过年赏雪,并打算开春后在北地收购些货物到南下贩卖。”孟青作戏自己着急解释道,“我们这一路可都有正常缴纳关税,万没有犯事的道理。”
“那么这位叶公子,又是什么身份?”目光重新落到陆晴曛身上,萧庚辰看到她不肯起身,觉得她这般目中无人,定有问题。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我奔走四方,他跟着来见见世面,也就成了我的师爷。”
“哦?”萧庚辰勾起嘴角,又漏出那抹危险的笑,“寻常男子,可不见得会在耳上留有耳洞。”
孟青忙陪笑道:“确实少见,不过他乃家中娇宠,平时戴个耳坠子倒也别致。”大昭戴耳环并非女子特权,某些贵族世家中的幺儿或是被认为是养不活的男孩也会佩戴耳环,但无论哪种情况,都表明此人身份贵重。
“看来是我失礼在前,惹得官爷怀疑我是敌国细作?”陆晴曛朝荷华使了一个眼色,“刚刚见你们突然出现,我还担心你们是歹人,所以才没有起身,确实是我失礼。我这就向官爷赔杯酒,还望官爷赎罪。”
荷华端着酒杯走近萧庚辰,恭敬地双手奉上。他先是一愣,端详荷华片刻才又看回陆晴曛,只见他还在低头从容斟酒,而后才起身走近萧庚辰,哪怕不算高高束发冠,陆晴曛看起来竟比荷华要高出不少。
瞧着他伸过来的酒杯,萧庚辰哼笑一声,两杯相碰后才将酒饮尽,抱拳道:“叨扰了。”说罢就带着众人离去。
“妙啊!”孟青见人离开,朝着陆晴曛举杯道,“你是故意让荷华奉酒的?”荷华的身高和身型同陆晴曛一致,若是从身后看两人背影,还当真分辨不出此人是谁。萧庚辰是见过陆晴曛男装打扮的,对于她的身高身型更是了解。于是,陆晴曛先故意让荷华为萧庚辰端酒,勾起他的疑虑,后又起身走过去敬酒,看似是去赔罪,实则故意站在荷华身边,两相对比,好打消他的怀疑。
“你不也是有意挑选她来的?”陆晴曛微挑眉梢,看着他将酒饮下。此行本就应该隐匿陆晴曛的身份,孟青本就只带了两名女护卫,除开李意安作为医家的身份随行,挑选和陆晴曛一样身高身型的荷华跟来,除非有意为之,不然该作何解释?
孟青憨笑两声,没敢答话,举起酒壶就想为她倒酒作为赔罪。陆晴曛落座后,将酒杯推了过去,算是将此事翻篇了。他见自己得了好,便转移话题道:“他怎么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连夜追来的,看来他觉得揪出我比查出暗门还要重要。”陆晴曛握着酒杯微微皱眉,“恐怕今日相见,依旧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可用做些准备?”
“确实需要早点下手。”陆晴曛端起酒杯,望着泛着波光的清酒,“意安,今晚给他们加道菜吧。”得到意安的回应后,她忍不住带着嘲笑的口吻继续道,“等到了珉州,他也顾不上我们了。”
孟青吃着热菜,满不在乎问:“为何?”
“你觉得他那块令牌如何?”
“是个好东西,方便办事。”
“方便是方便了,行踪不都暴露了?”陆晴曛眼泪满是嘲讽,“若换成其他人拿着令牌还需要查证,他那张脸握着令牌,但凡是大昭内负责探查消息的,谁认不出来?”
孟青虽不在乎回答,却是真的关心要怎么到珉州去,陆晴曛既然说今晚要给萧庚辰下药,定是打算明早离开,便转而问道:“明日如何离开?官道可都堵上了,听说强闯的人冻死不少呢。”
“这么冷的天,倒是个采冰藏冰的好时候,想来热闹得很,饭后咱们去瞧瞧?”冬时将大量冰块藏于冰窖,好在盛夏时启出用于纳凉,这是各国普遍的做法。藏冰要等到天气最寒冷的时候,等到长河冰封才好取冰,从河边将分割好的冰块再运回冰窖要走的便是雪地。官道虽然堵上了,可他们运冰的从来不走官道,自然也有在雪地里行路的法子。
孟青虽听过采冰的事,但他生在淮安却也没见过采冰的过程,听她这番话,心中也明白了大概,便笑道:“全听师爷安排,剑秋你待会去打听清楚镇上的采冰点在哪里,我们也好去凑个热闹。”
而另一边,萧庚辰出了雅间就带着人直奔驿馆,跟来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