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曛沐浴后精神了不少,半挽着秀发就往东厢房去,怡婷去了小厨房,准备布膳。厢房门口候着萧庚辰的丫鬟,见陆晴曛过来也只是恭敬行礼,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当她跨过门槛时,正厅里空无一人,桌上已摆满各色菜肴,两副碗筷早已备好,就是不见萧庚辰。
寻了个位置坐下后,陆晴曛下意识地目光开始扫过四周,再要转向另一面时,就听到哗哗的水声,显然是有人出浴才会出现这种声音。她下意识地正过头,盯着大门难掩怒色道:“世子爷还真是把这当你后院了?”
屏风后只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萧庚辰并不作答,但在陆晴曛眼里,已经想见他那张狂的邪笑。怡婷带着侍女端着晚膳想要进来,却被萧庚辰的人拦下。怡婷瞧见陆晴曛的神情不太好,不由得皱起了眉,陆晴曛则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让她进来。”萧庚辰披散着长发,随性地掩着衣服,领口微微敞开,仍能看到他坚实的肌肉。他手中的汗巾不断擦拭着湿发,在绕出屏风时,顺手丢到了浴桶里,他哼笑道:“是你明知我就在这,还要闯进来,还敢怪我?”
“若是你能教好你院里的丫头,她们就不会放任我直接进来。”陆晴曛攥着帕子,要论比混账,她确实比不过这只疯狗。怡婷进来时看到萧庚辰这幅样子,瞬间就懂得了陆晴曛的愤怒,她垂下目光,安安静静地布膳,将盛好的鱼汤送到了陆晴曛手里。可这局面,陆晴曛哪里吃得下,接过后就放到桌上,心里还不忘把这大纨绔咒骂了无数遍。
萧庚辰其实也不是有意的,他刚刚抱着陆晴曛冒着风雪过来,还把斗篷给了她,反倒是弄得自己一身衣服被风雪打湿。他本就是十分讲究的贵公子,自然不肯一直这幅样子,本想趁着陆晴曛沐浴的间隙,自己在东厢房快速地洗漱一番,可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至于门口的婢女不敢阻拦陆晴曛,大概是之前自己的话被误解了,以至于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晴曛就进门来了。想到这里,他更是不悦,伸手就夺过了那碗鱼汤,如饮水般就灌了下去。
这鱼汤刚从灶台上端下来,还是滚烫的,萧庚辰灌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连着咳了好几声。陆晴曛斜睨着他这般灌汤,见他这幅出丑的样子,讥讽道:“难不成世子爷用膳过后,还打算宿在我这不成?”
连着灌下几口冷茶,萧庚辰才缓过劲来,这才发现怡婷在鱼汤上动来手脚。这碗鱼汤上面满是炖煮出来的鱼脂,厚厚一层掩盖了浓稠的白汤,也封住了热气,她应该是料到陆晴曛没胃口,萧庚辰也会像上次那样抢走,所以才故意这么做,好让萧庚辰放松警惕而被烫到。果不其然,等怡婷再给陆晴曛盛汤时,又是另一副样子。萧庚辰连啧几声,才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和你主子一样,惹不得。”说完就示意自己院里的丫鬟布菜。
陆晴曛也没再管这纨绔,毕竟是想管也管不了,只要早日逃离才是正道。想通了这个道理,她也不再纠结,端起鱼汤就慢慢喝了起来。不得不说,被冻上一天后,沐浴后再来上一碗热汤,再加上一个沉稳的睡眠就完美了,想到这,她忍不住加快了用餐的速度,总不至于萧庚辰厚着脸皮挤到她床上去。
可是事情从没有如她的意愿那般顺利,不久院子里就是嘈杂的声音,显得十分慌乱,还不等陆晴曛示意,怡婷就已经抢出门去。还未放下筷子起身,就听到怡婷大叫一声:“秋霜!”陆晴曛倏地站起,还不忘瞪了一眼萧庚辰,就快速往院子里去,可才跨出门槛,她的身型就是一晃,扶着门定了片刻才往外快步走。
萧庚辰虽不能说完全了解陆晴曛的为人处事,可也没见过她这般事态,不安袭上心头,他也跟着出了厢房。只见松风抱着的秋霜浑身浴血,赫赫几道口子深到见骨,衣服上还有烧灼的痕迹,显然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
松风将人放进耳房,陆晴曛就将闲杂人等尽数撵了出去,又着怡婷亲自去王府大门迎接孟青派过来的人。她之所以敢让秋霜独去,正因为她知道霓霞楼外围有孟青布下的人手,不然秋霜遇袭定不可能脱身,算来孟青得知后,在那边派人过来也不会耽搁太久。
而西厢房内,萧庚辰阴着一张凌厉的脸,比平日里更显威严,他望着跪在面前的十几人,一字一顿道:“出发前我是怎么交代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松风叫苦不迭,其他人早已低下了头,就怕主子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丢进军营锤炼。松风咽了口唾沫,才敢开口道:“爷,小的办事不利是真,可秋霜的伤当真和我们无关。”
“哦?看来是我小看那丫头了?”
见他微微眯眼,松风继续道:“我们埋伏在国子监的必经之路,可并没有等来秋霜,只有一匹空马。于是我们分开搜寻,等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她见了我们就求着我们带她回府,我们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受的伤。”
“看来这也怨不得我们。”萧庚辰依旧是那派压得人抬不起头的气势,“你们回府的时候可被人发现了?”
松风抱拳道:“瞒不过王爷。”
果不其然,他们前脚带着秋霜进了陆晴曛的院子,后脚这个消息就传到了萧弘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