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正色道:“学生对这场考试是认真的,非但如此,每次考试学生都会全力以赴,不然会辜负了山长的一片殷勤教诲。”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唐学正再不给点干货,王伦真的会不去的。
所谓宴无好宴,既是唐学正认识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关系。过去无非是做诗弄词那一套,除了耗费自己的精力和卖弄本就无多的“才学”,似乎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三皇子这么大权势的人,自己都没有依附上去,区区一个学正的面子真不如他想的大。
“你的才学本来就是极好的,在学里又一贯用功,这次考试,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会得个上优之选。”
好吧,得你一句话就行了!
既决定去了,自然要弄明白是谁的东道。如果觉得有必要显露一下才华,那就提前准备些诗词;如果觉得没必要,提前知道了也会吃得安心。
所以他问了:“敢问山长,究竟是何人如此好意?学生冒昧地问一句,免得到时出丑。”
唐学正见他终于答应,心里如释重负,自然也不瞒着,其实也无需瞒着。
“是香榭楼的李瓶儿姑娘慕名想见贤弟,特辗转托人求到我这边的。”
是姐儿呀?王伦的幸福感一下子就油然而生了。无数个臭男人的吹捧,抵不上国色天香的角儿一个惦记。来东京这么长时间了,别的不知道,七十二家青楼美女的排名他是门清。
这李瓶儿,可以说是香榭楼的台柱子了,听说姿色比阎婆惜、孙三四不相上下,歌舞更是一绝。
本来王伦对这个名字还是很熟的,毕竟一本《金瓶梅》在后世不知道在深夜里研究多少回了,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只是自己刚半脚迈进《水浒》的世界,这边冷不丁又冒出个《金瓶梅》的主角,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一个世界了。
从潘金莲的表现看,这明显是一个极上佳的女人,却被老施写成了淫.贱狠毒的角色,这文人败坏名誉的本事真的不小。所以从这个角度,他便很想见识一下那位李瓶儿的,纯粹是好奇。
但是人家是什么身份?在他穷困潦倒时肯定不敢作此非分之想。等到他名誉京里时,身边见到的却都是阎婆惜、孙三四、小郡主、茂德帝姬这类女人中的极品,更有李师师这等天仙,却怎么有闲暇再想见李瓶儿?
如今她都托到唐学正这边了,自己肯定要去见见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再说又不损失什么。
“既如此,学生敢不从命!等考试一结束,学生便赴李姑娘之约!”
唐学正继续腹诽:“若不是老夫这个承诺,你肯定还是没心情答应的。”不过他既然同意了,那自己的事也算有个了结,这样在那人面前就有了稍许点功劳。
后面王伦的考试果然顺利。无它,唐学正提前对他暗示了考试的内容,又在改到王伦的考卷时免不了圈圈点点。作弊加上放水,让王伦在进入辟雍的第一个半年时间里第一次考到二等第一名的好成绩----没有一等,二等已经是最好的了。
此外,他还获得一次季度校定,算是唐学正好人做到底。
于是,在成绩公布的当晚、也是授衣假正式放假的前夕,王伦决定当晚就去看她。
梳洗罢,此时天色已不早了,走到香榭楼的时候又是一身臭汗。早知道就租辆牛车来的,这么热的天气,动一动就是一身汗,何况满怀激情地走了好久!
尽管心情舒畅,还是觉得有点累:“交通状况要尽快改善了,不然的话,将来从城里到城外的工厂不得跑死?”王伦在路上想。
当然,他并不是喜欢曾经坐过的牛车,慢得令人发指。他也不喜欢这个时代的马车,看到过好几次,总觉得吱吱呀呀响得噪耳,和优雅及诗意沾不上边;也担心它跑起来能把车跑散了,毕竟这个年代轴承还没造出来,就是后世农家常用的平板车在这时代就是科技巅峰。
矾楼在北,香榭楼在南,这一南一北撑起了大宋风月场上的两朵奇葩。能在几天之内先后光顾这两朵奇葩,王伦觉得自己也能算个奇葩了。
到了香榭楼时天色已完全黑透,宋朝每天最灿烂的时刻开始了。无数的游人奔赴各个青楼,倚红偎翠,好不快活。虽然离幸福到极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走在大街上,王伦都能从一路上道路两边窗子里传来的笑声中感受到蓬勃的生机。
盛极必衰。离帝国形势急转直下时日已经不多了,这些人还在进行最后的狂欢。当然,帝国时代,国家如此不是人民之罪,当权者负有全部的责任,不见灯红酒绿照耀着的上位者,有几个是平民人家?
王伦心里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作为一个小市民,他自忖对这个时代没有义务,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活得幸福些!
他进了香榭楼的门。
白衣飘飘,顾盼自然。这一回,他不再惶恐,不再担忧荷包里的银子,他的淡定从容让龟奴们看到了一个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形象。
老鸨凑了过来,殷勤地询问他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在下要找李瓶儿姑娘。”他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