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娘子,小可如何快活得起来?娘子请看,小可的眼皮都肿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思念所致?”
到底手里有几个钱了,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反正王伦底气有点足,于是话里话外也开始透着轻佻。不过他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的,如果孙三四对他印象好,不但不会反感,反而会有被撩的开心。
青春期的男女,其实都一样。
除非她“见多识广”,那就索然无味了。
孙三四掩面而笑,看来是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倒也不怪她,这年头正人君子谁像王伦这样耍嘴皮子功夫?而惯看风月的老手又不会这么迂回!
“官人总是这么顽皮!”
什么“顽皮”!哥今年都二十一了好不好?
不过这个词在她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大概和“开玩笑”差不多一个意思罢。
“娘子突然到来,是有什么事吗?”
玩笑归玩笑,有事还得说事,孙三四这么突兀地过来,不可能就是为了和自己叙交情----时间不对啊!
没想到孙三四忽然嗔怒起来:“没有事,官人便不见奴家么?”
这话说的!王伦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撩的她,还是她撩的自己。
我是那样的人么?只要你愿意,哥敞开房间请你过来撩!随你大撩而特撩,哥哪怕叫一声都不是好汉!
就不知道自己如果把心里话说出来,会不会挨她一阵痛扁?
“小可求之不得,娘子这般花容月色…”王伦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赶紧圆过去:“娘子何等身份之人,小可到现在还觉得不真实…”
孙三四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
这是表白吗?
在青楼里被人夸奖的话听多了,她也对自己的容貌自矜,但知道都是逢场作戏,所以向不在意。但王伦是她看上眼的青年才俊,类似的话在他嘴里意义就不一般。
饶是她经历非凡,也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
“奴家只是青楼里一个卖唱的,又有什么身份了!官人这是讽刺奴家吗?”
这话从何说起!想她这么有名,见过的王孙公子哥儿不知有多少,是被宠上天的角色。阎婆惜说她平时很节俭,想来积累的钱物定不少。这样的名妓,到哪里都是被捧的对象。
金钱和美女,人见人爱么。
再说还是个青倌儿,没理由自轻的。
“娘子这么说就有失偏颇了,小可绝无此心!职业不分贵贱,凭本事吃饭都该值得尊敬,况且小可对娘子出淤泥而不染的本性极为欣赏,岂有讽刺之理?快莫这么说!”
孙三四听了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她的脸色忽喜忽怒忽悲忽羞,表情包十分丰富,竟让王伦失神了。
“奴家这次过来,是送还官人的衣物。”
说着话时,那边小萍早擎着王伦那件白袍过来。叠得方方正正,洗得干干净净。
“有劳娘子了!”王伦接过来,衣服上还有淡淡的清香。“此等小事,小可自去拿或者请别人送来就行了,何必惊动娘子?”
“奴家今日要不过来,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官人才会去取?恐怕早把它忘到脑后了吧?”
听她幽怨的语气,王伦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拿衣服这事。
“咳咳。”他只能借咳嗽掩饰无话可说。丽香院的门是好进的?进门要钱、陪酒要钱、听戏要钱、包厢要钱、若是过夜花费更不知凡几…不过去都去了,还能只拿件衣服?
“小可这段时间委实忙得很,娘子请看,黑眼圈都忙出来了。”王伦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
孙三四其实早就看到了,心里还奇怪呢,就不知道这位秀才郎君忙什么。
“官人刚才不是说想奴家所致的么?”她幽幽地说。
她还真敢说咧,宋朝女人有地位不假,但都是这样大胆的么?
“哈哈,骚蕊,骚蕊,小可刚刚是开玩笑,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忙得很,这是真的!”
虽然不知骚蕊为何物,想来是他们家的寒喧语吧,孙三四没有执着去了解,却很关心王伦的健康:“官人读书辛苦,但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她以为王伦是求知欲太强导致的呢,也是,读书不好,怎么能写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词?
王伦玩笑归玩笑,也不想把肥皂的事告诉她,毕竟没有深交。
虽然和她聊天很愉快,还是顾虑到学堂里的课业,没准唐学正在那边望眼欲穿呢。就在刚才无意中一转头,发现无数个外舍的学生在各个角落向这边偷窥。
拉风是拉风了,但王伦更喜欢和美女在私底下搞些交流,被一大群男人围观不太舒服。
“谢娘子挂怀…娘子此番过来,不会只是为送王伦的衣物吧?”
任谁也不会信啊,这大热的天,她巴巴的赶过来,只为千里送鹅毛?
“也没有别的事…自从官人离开,奴家日夜品味官人的诗词,觉得十分之好,恨不能再到跟前聆听!奴家想了,中秋将近,官人如果有暇,奴家便想请官人到寒舍小坐。届时奴家备了酒菜,恭候官人!”
原来是请吃饭啊,用不着那么委婉,保证随叫随到!
可是一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