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着。虽然已经下了一夜,但雨仍旧没停,只是已经不再像昨晚一样电闪雷鸣的不断了,而且雨势也明显小了许多。
吴奇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像是木头人一样足足站了几个小时,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一阵手机铃声,估计他还会这么一直站下去。
乱成一团麻的记忆,想要一点一点的捋顺,可不是那么容易得事!尤其是吴奇这人,还有点儿轻微的强迫症,一件事情要是弄不明白,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小奇,怎么样?到了吴城还习惯吧?昨晚有没有休息好?我听说那边的饭菜口味清淡还偏甜,你能不能吃的惯啊?”吴奇的手机铃声是自己下载的“小刀会序曲”,骤然一响起来,那嘹亮的唢呐声顿时就让他浑身一颤,立刻便从沉默中惊醒了过来。当下连忙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然后老妈阮连泽的声音就一连串的轰进了他的耳朵里。
“怎么了,小奇?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我和你说啊,出门在外,以和为贵,碰到事情千万不要冲动。人离乡贱啊,你懂不懂?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小时候,老爷子要教你练武术,我当时就不同意,可老爷子非要教,这下好了吧,真要出事了,我看他怎么办?”
老妈的语速一如既往的快,从接通手机到现在,只听到她在对面啪啪一口气说个没完,刚问了饮食能不能习惯,转过头就从吴奇没有说话联想到了他是不是已经出事了。然后就开始埋怨家里的老爷子,不应该从小教他练拳……。
“妈,没事的。刚才我就是刚起来,还有点迷糊。昨天晚上火车晚点了,下车已经是半夜了。”吴奇笑着回了一句,先打断老妈宛如天马行空一般的猜想,然后连忙表示自己一切平安,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既没和人争吵,也没和人打架。
“嗯,这还行。既然一切平安,我就放心了。好了,你接着睡一会儿吧,你爷爷这会儿也该遛弯儿回来了,灶上还熬着药呢,不和你多说了,有事儿没事儿的,记得多给家里打个电话。”
阮连泽说话从来都是干脆利落,而且惯于自说自话,一番话说完,根本也不等吴奇再要说些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而吴奇显然已是早就习惯了和母亲这样的沟通方式,见状也不奇怪,放下手机后,就又把全部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自己眼前的局面上来。
好歹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梳理,他现在已经能够很平静的正视发生的一切了!
“根据目前我所能掌握的信息,首先我的确应该是遇到了某些神秘不可测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记忆里我被杀的那件事,十有八九是可能真的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生了。其次,我的记忆似乎也不仅仅只是这些东西而已,好像还有很多东西,若有若无的,但是任凭我怎么去想,却又始终想不起来。感觉里,那些记忆的碎片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或许只要能找到那根线,我就能把所有的珠子都穿起来了……。”
吴奇把脑海里理清的线索一一罗列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让他既有些惶恐不安,同时又隐隐的有了种期待和兴奋。只觉得自己以前和爷爷在一起,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到底是没有白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吴家说实话其实不是什么大家族,从现在往上数三代,名气最大的一个人,也就是他爷爷吴老楞,年轻时走南闯北,据说经历是相当的“多姿多彩”,在所谓的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人物。但这个有一号,吴奇却总觉得是老爷子自己在吹牛!
因为按照他那个年纪,就算使劲儿往前给他算一算,十几岁就出去闯江湖谋生混饭了,那时候也建国快十年了,国内百废俱兴,人民安居乐业,别说是什么旧时代的江湖好汉,绿林豪强,就是大街上游手好闲的街溜子,地痞流氓大多也都被一扫而空。想在那种时候,扬名立万,简直就是自己找死一样。
而且据老妈阮连泽说,老爷子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回乡定居,结婚生子有了他爸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还称得上是个当地名人,其实是他的徒弟多。
老吴家有一套祖传的“铁掌功”,算是老爷子这么多年得以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本事。十里八乡,方圆百里,和他练拳的人各行各业都有,时间一长,几代人这么一下来,想不出名都奇怪。
不过,武术这东西随着社会的发展,注定是要没落的,以前老爷子年轻时,还能学来防身,或者进山打打猎什么的,到了现在却早已经沦为了一项体育运动。说白了,就是和跑步,快走,跳绳一样的健身方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因为武术练习的时间太长,十年如一日,过程又极度的辛苦,这玩意如今肯下功夫和心思去琢磨练习的人,也是越老越少了。
更别提,在这些人里到底还能有几个人,可以真正持之以恒,最终练出点儿真东西了!
就连吴奇,从小那么耳提面命的被老爷子填鸭子一样的教拳,等到大了懂事之后,也难免渐渐厌学,生出了许多偷懒的心思。要不是老爷子管他管的实在是太严,而且手也黑,家法严厉,每天都看犯人一样逼着他练,加上武术运动员在满足一定条件后是可以在高考时加分的诱惑,估计他在青春期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