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有未来吗？凌柔的内心叹了口气，她处理不了家里的事，也解决不了那些来欺凌他们的人。自己都过得一团糟，对未来更是一片茫然，更多的反倒是生怕耽搁了启天宁的人生。
也不知是被肖指导看出了点什么，又或者凌柔的犹豫本就说明的了问题。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凌柔坐过去。两人一同坐在那高台上，凌柔泡了壶茉莉花茶给她倒好，对方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看起来颇为享受。
“和你说个故事，曾经有个人为自己的朋友介绍了个对象，这两人一见面发现各方面都颇为合适，性格相似处事也合得来，可最终因为当初的青涩他们没能走到最后。几十年后，男人已经成为了身价千万的公司领导，而女方却因为创业失败而勉强度日。”
“由于那个年代人们联系本就困难，时过境迁后两人更是消失在茫茫人海。这天男人因为工作原因见到了那个共同的好友，便问她是否和女方还有联系，并告诉她，自己很想念女方希望能够和她再续前缘。”
“其实就在前不久，女方也找到过共同好友，同样说自己很想念男方，不知是否还能有联系方式。本是好好的一对鸳鸯，只可惜这两人有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非常抠门。这对情侣中任何一个人都从未支付过一分媒人费，即便后来有求于共同好友，也只是言语沟通，即便男方已经家财万贯，但也没给媒人送一瓶水。”
“而作为共同好友，提钱呢伤感情，不提呢，想想这些年，两人在明知共同好友需要帮助时，也从未伸出援手过。怎么想都是笔亏钱买卖，干脆摆摆手说自己两方都没联系过了，断了两人的最后机会，从此这两人真正意义上的消失在了人海。”
故事到这也就说完了，但凌柔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来，她望着女人眨眨眼睛，而肖指导似乎也知道她没听懂，只是轻轻的继续述说。
“能遇见一个性格思维和自己完全相同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不用像其他人一样面临激烈的冲突，时不时产生误会，又或者随时想放弃这样。但缺点也很明显，即便各方面都很合适，但最终因为两个人都拥有共同的缺点，有时候仅仅只是性格上的小瑕疵，到最后却可以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像花市校长，夫妻俩都是高级的研究人员，为了共同的事业放弃了爱好放弃了家长里短。最终夫人去世后，儿子离家出走，校长也终日沉浸在缅怀妻子的痛苦中。虽然在我们外人来看是美好的爱情，但你自己也体验过。尝过甜蜜后的痛苦，只会变得更加折磨。”
她是在说自己和启天宁的事吗，凌柔其实不敢多想，她从未想过启天宁会痛苦的事情。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那么好，应当过得幸福。但对方的这番话让凌柔意识到，即便自己离去对方也不一定就能幸福，甚至可能因为她的离去，会让启天宁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往常来说我们会把性格形成的原因归结到过去经历的事情上面，既然那男生和你相似，你怎么也没问问他的过往呢？说不定他和你过得一样不好呢？贸然的离去万一伤到对方，岂不是和你的初衷相互违背。”
“可，我只是...”内心顿时焦灼起来，她知道肖指导作为一个老师有些话不会说得太明白，但就是这种若有若无的碰触，反倒像是湿润的棉球轻轻擦拭受伤的肌肤，将那些杂质清理开来。
“什么叫做幸福，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眼中的幸福未必就是他想要的，你有问过他他想要怎样的幸福吗。你如何去判断他是否过得幸福？是保持沟通还是断绝关系后独自遐想。他能够幸福多久，如果他前三年幸福后三年不幸，到时候你要怎么做。”
“他的幸福必须要靠你的离去来实现吗，这两者一定有关系吗。你明知他也会遭受其他人的伤害，在那个幸福未到来之前，你一定必须现在就要做出抉择吗。”
一连串的问题，凌柔一个都答不上来，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对方人好然后就这么认为了。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认为，为什么连外人都能考虑的事，自己却连想都没想过呢。
即便只是作为他的朋友，凌柔都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不禁沉下了眼眸。一只手抚摸上了她的头，好似在安慰着她一样。
“你太单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非黑即白。因为自己过得不好=他和你在一起也不能过好=你只要离开，他就会过好。正是这些漏洞百出的逻辑，才让你过得那么难。事实上一个人去面对困难，和两个人一同面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老师，如果..如果我这辈子的努力都注定徒劳无功呢？我没法向您一样那么优秀，也追赶不上曾经同学的进度，我或许...”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曾经的同学拼搏了十多年的学海生涯不是她短短两三年就能追赶的上的，即便她努力了或许也没法给启天宁一个好的未来，那样的话会不会两个人都过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