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卿只好悻悻地退了出来,但他怎会轻易死心,他假意到旁边的偏殿转了一圈,再转回后院那里时,那个僧人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回头看了看,然后身手敏捷地往从上了锁的矮门跃了进去。
顺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径,顾云卿快步往里走着,因为谢绝游客,里面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顾云卿有些心虚,担心被过路的僧人看到赶出去,于是,他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想要尽快找到他外婆到底去了哪里?
“这位施主,你怎么进来的?”浑厚的声音响起。
顾云卿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一个戴着眼镜大约五十岁上下的僧人站在那里看着他。僧人长得高壮,披着红色的袈裟,眼宇之间,不怒自威。
“法师好。”顾云卿下意识就双掌合十,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僧人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僧人看清他的面目后,神色微微一滞,他语气淡淡道:“这里不接待游客。”
“哦,我就是随便看看。”顾云卿暗呼倒霉。
“还请施主行个方便。”那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法师,我心里有许多困惑,想来这里找大法师解解惑。”顾云卿灵机一动,说。
僧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时间自会给你所有答案。”
顾云卿最不耐烦别人和他说这样假大空的话,只不过碍着法师的情面,他不好翻脸罢了。
“法师,您这是推诿我的话么?还是年轻人不配拥有困惑?”他问得犀利又尖锐。
僧人微微皱眉,片刻后反问:“施主贵姓?”
“免贵姓顾,顾云卿。”顾云卿道。
僧人上下再次打量顾云卿,再望向他时,他微微叹气,说了句:“竟这么大了。”
“法师?”顾云卿莫名其妙的。那时候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而终此一生,他们仅得此一见。
“施主请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僧人说完喊了个名字,喝口水的功夫,一个僧人匆匆跑来。
正是刚才拦截顾云卿那个僧人,僧人拦在顾云卿面前,那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信步而去。
顾云卿被请出来了,这次那个僧人守在了门口,他再也没法溜进去了。没办法,他只能跟着其他游客到处闲逛,逛了半个多小时,他又回到了刚才的内院。
巧得很,他听到他外婆的声音传来了,他往旁边的大红柱子后藏了藏,转眼间,外婆的身影出现在了内院门口,送她出来的是那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
顾云卿看着外婆出了内院,然后往寺院外走去。他等外婆走远了才从柱子后面出来,从内院门口经过时,也没有僧人把守了,那穿红色袈裟的僧人也不见了。
顾云卿一路跟着外婆出了寺院,然后出了公园回到了停车场。
一个来小时后,外婆和他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
“阿卿,你去哪里了?”外婆换了居家服,坐在客厅的躺椅里听着戏曲。
“我随便逛逛,外婆,你放心,我没有去找我妈。”顾云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外婆,你下午茶喝得开心吗?”
外婆继续享受着戏曲:“不错,等你国庆假期回来我带你去。”
“外婆。”他凑近一点儿,“我感觉你心情突然变好了。”
外婆佯作生气:“阿卿,你拿你外婆寻开心,我就是有点儿累了,听听戏曲。每天都是这样过的,哪有什么心情好不好的?”
顾云卿起身倒了杯茶过来,他估摸着外婆肯定是去寺院里求了菩萨,花了钱,那僧人估计哄走了她不少钱,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宽了她的心吧。他本来打算揭穿外婆的谎言,又觉得这种时候了,外婆能寻个心理安慰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么想着,他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傍晚时,顾云卿接到了赵凯儿的电话,她约他吃晚饭。和外婆打了招呼,他开着车就出发了。
赵凯儿找个隐秘性特别好的私房菜馆,他进包厢时,赵凯儿靠着沙发正接电话,见他进来,她打了个噤声手势。
赵凯儿的电话接了十多分钟才挂。
顾云卿百无聊赖,已经喝完了一罐可乐。
“说吧,还有什么糟糕的事情?”
“事情已经足够坏了,你还想再坏?”赵凯儿没好气的,说罢,她按了服务铃。
很快有服务员敲门进来,赵凯儿吩咐上菜,服务员领命而去。
“我姐被软禁起来了。”赵凯儿叹了口气。
顾云卿捏着手里的空可乐罐,他扯着嘴角笑了笑,道:“说起来真是教人不敢相信,顾氏陷入危机,竟然只是因为一场错误的恋爱引起来。赵大小姐,你说是不是太儿戏了?”
赵凯儿翻着的手机:“儿戏吗?我小姨夫和小姨有很属意的女婿人选,如果没有安之哥的横空出现,那么接下来就是两家见面,定亲,联姻,再接下来,我小姨夫在仕途上顺风顺水。而现在……”
她顿了顿,然后接着道:“我姐指天发誓,除非安之哥,这辈子她绝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再逼,她就去死。”
顾云卿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