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挂了电话,那边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
“彭磊应该能出来了。”向卉说。
刘以民点了点头:“那就好,乐雯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向卉看着他强作平静的样子,忍不住又说:“刘编,我觉得乐雯就是钻进了执念的死胡同,她会醒的,或许你们之间还会有转机。”
他摆了摆手:“不说她,不说。说你,你把恬恬都带来S市了,你这是打算好了在这边定居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
向卉苦笑,那些万千曲折的过程她要怎么说?便道:“S市这边临时有事情,当时只想带恬恬来玩几天。”
刘以民盛了一碗汤:“向卉,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太对。你刚才说朗言被绑架这事儿,还有去年底在你父母别墅的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说起来话就太长了,得写成小说,还得是长篇的。”向卉自嘲的语气。
刘以民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怀念从前的日子,简简单单。”
向卉促狭道:“刘编,这可就不像你了。想当年,你拉我出来开工作室的时候,你可是认为我的生活太乏味了,想像都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你说我需要接触真实的生活,需要去和人接触,需要深入去了解人性。”
他尴尬道:“你这是翻陈年旧帐啊。”
向卉感叹道:“虽然是翻旧帐,但我同意你说的,怀念从前简简单单的日子。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吃完饭,向卉和刘以民一起回了一趟。
“哥,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和向卉说。”徐朗言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我才跨进来,你就对我下逐客令。”刘以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向卉走到床边,挨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她这一次来,就是想给徐朗言一个说话,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她并没有把握。
“向卉。”徐朗言看着刘以民出了病房才开口。
向卉微笑看着他。
“我知道,以我的立场去说顾云卿,显得我心胸很狭窄,但我也做不到什么都不说,看着你被他毁灭。”徐朗言的眼中全是焦灼。
“你说吧。”向卉敛了笑,语气认真。
“顾云卿根本不爱女人,程雨帆收集到的证据里,你在精神病院的那三年,他多数时间都在国外,和一个男人出双入对,据程雨帆说,那个男人的长相十分酷似宋翊。他和你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你,而且,程雨帆说,早在认识你之前,他就全面调查过你。”他往床边挪了挪。
向卉点了点头:“所以,你配合程雨帆喝的安眠药对不对?”
徐朗言迟疑了一下,说:“我只想让你早点离开这个困局。”
向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看着病房外,沉默片刻说:“徐朗言,出院后你和你哥回到昆城去。”
“那你呢?”他问。
向卉收回视线:“程雨帆没有告诉你么?我现在的情况特别复杂。”
徐朗言有些茫然:“他说你和宋家也有渊源,还有一个女儿,具体的他没说,说了我也搞不清楚。”
向卉道:“你不需要搞清楚这些,你只需要明白,你要回到昆城去,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从前你是怎么生活的,以后你就怎么生活。”
徐朗言呆了:“你说过要和我结婚的。”
向卉看着他:“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活着,都不是只有自己。”
他就那么呆怔着。
她伸手过去,然后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我欠你,还不上。”
他还是呆怔着。
向卉起了身,然后往病房外走。
“向卉。”他喊她,带着慌乱。
向卉顿了一下脚步,然后继续往外走。
“向卉。”他大喊。
向卉出了病房,刘以民站在远处的窗边抽着烟。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向卉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往电梯走去了。
下午两点半,向卉到了律师事务所,助理带着她先了休息室,顾云卿已经到了。他一个人喝着茶,见她进来,他弯腰拿了茶杯出来洗了洗。
“先喝杯茶吧。”他说。
向卉坐到侧面的沙发上,看着他熟练地冲茶泡茶。
“猜我去了哪里?”她问。
“不想猜。”他说。
向卉靠到沙发上:“我去了你妈那里,没想到,阿萝也在。”
顾云卿倒茶的手微微滞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你们聊了些什么?”
“你。”向卉简洁道。
他将热茶推到了向卉面前,然后抬头看她:“向卉,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向卉道:“我一直又笨又莽撞,索性不藏拙了,说不定歪打正着,你说是不是?”
顾云卿咬牙:“你跑到她那里去,你这是多希望我能死得更快一点儿。”
向卉啧了一声:“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夫妻。婚还离呢,你要是死了,我的命也太不好了,连死两个老公,这以后恐怕再没人敢要我了。”
顾云卿气得起身就往外走。
向卉若无其事地端起那杯热茶,涩得要命,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