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给恬恬调好了水,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她睡衣拿进了浴室。
“恬恬,今天先将就着穿妈妈的大衣服。”她温和道。
“谢谢妈妈。”恬恬护住自己的胸前,“你先出去。”
向卉关上浴室的门,回到了茶室,她又拿起了那沓东西。除了这两份亲子鉴定,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向卉将那沓东西收好,端起已经凉了的汤喝了几口,比起亲子鉴定,更让她费解的陈维平为什么要和顾园长在一起?但种种迹象表明,陈维平和顾园长之间的关系匪浅。那间困住她的密室,她用陈维平记在世界简史上的那组数字开了门,才得以逃出来。
那间密室,顾园长曾经困过陈维平。
为什么要困他?
向卉抱头,她仰看天花板,她原本简简单单的一加一等于二的生活,现在生生变成了无比复杂的方程式,可怜她高中数学就直走下坡路。
“妈妈,我睡哪里?”恬恬从浴室出来了。
向卉将她领到了里面那个房间,看着恬恬躺下,帮恬恬盖好被子,她开了床头的小灯。
“妈妈,你……可以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出去?”恬恬见她要起身,伸出小手拉住了她。
“好。”向卉靠坐到床上,就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拍着被子哄睡。
恬恬闭着眼睛,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远处传来的烟花爆炸声和炮竹声特别响。
向卉的视线穿过这满室的黑落在了不知明的远处,她是不相信恬恬不是她的女儿,她坚定地认为那是陈维平的一个计谋而已。
“妈妈,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天堂吗?”恬恬轻声问。
“也许有吧。”向卉轻声答。
“我希望有。”恬恬说着,她从被子里悄悄地伸出了手,然后拽住了向卉的衣角,靠在她的衣角上,恬恬的眼泪从眼角滚出来。
“妈妈,我想哭。”恬恬说。
“妈妈抱抱你。”向卉将她从被窝里抱起来,恬恬扑到她怀里,泪水一串一串地滑落。
“宝宝,你大声哭,妈妈在这里。”向卉哑着声说。
“爸爸,爸爸。”恬恬呜咽着喊,她喊着爸爸时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我要去哪里找我的爸爸?”恬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向卉只是抱紧了她,轻轻帮她顺后背。
恬恬哭了很久,直到累得靠在向卉的怀里睡着,向卉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睡着的恬恬不时地抽着气。
暖黄的小灯下,向卉不由得看着怀里的恬恬。恬恬从小就长得像爸爸,偶尔有一两个人会说长得像她。但向卉从来没有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现在恬恬躺在她的怀里,细看之下,恬恬的五官几乎是陈维平的复刻。
恬恬真的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向卉脑海中闪过这个魔鬼念头,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坏了。如果恬恬不是她的女儿,那她的女儿呢?
向卉将恬恬放到了枕头上,起了身,她快步出了房间,冲进浴室,她打开了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冲脸,她冷得一个激灵,人清醒多了。
恬恬是她的女儿,她在瞎想什么呢。
向卉出浴室时,扔在茶室的手机振动起来,她走进去,振动的是陈维平的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她已经认得了,是顾园长的那个号码。
向卉想了想,她接起了电话。
“向卉,我知道你。”顾园长的声音传来。
“顾园长,请问你是找我还是找陈维平?”向卉带着几分嘲弄问。
“维平怎么死的?”她问。
向卉听出来了,顾园长似乎喝酒了,声音不是太正常。
“咦,竟会有我们顾园长不知道的事情?我以为你留在昆城的人早就将陈维平的死事无巨细的向你汇报了呢。”向卉踱着步走到了窗边,想到顾园长曾经和陈维平在一起过,她止不住就是一阵恶心。
“我问你话,你就说,少跟我绕弯子。”顾园长怒吼。
“对不起,我可不是陈维平。你想要知道他怎么死的?建议你给他多烧点纸,他泉下有知,说不定今晚会去你的梦里找你呢。”向卉说完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还没丢下,顾园长再次打电话过来。
向卉瞪着那个号码好一会儿,眼看她锲而不舍,向卉便又接了起来。
“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死的?”顾园长缓了语气,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向卉倚着窗,夜色里,万家灯火,过年了。
“他和周云舒跳河的,应该是殉情吧,你知道的,周云舒爱他,爱惨了,爱到死也要拉着他一起。”向卉说道。
“跳河?”顾园长顿住,然后她大笑起来,“简直荒唐。”
“我也觉得很荒唐,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荒唐的往往总是真实的。”向卉也笑,“就像彭磊告诉我,他说陈维平和你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我觉得这可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荒唐可笑的事情了,顾园长,你说呢?”
顾园长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我再问你,陈维平几时出殡?”
“我不知道,你想来送葬么?我认为你来不是太合适,麻烦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