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死了,但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多半是因为得不到我哥吧。”顾云朵耸耸肩。
“死了?”向卉怔住。
“对啊。”她淡漠的语气。
向卉觉得顾云朵真是冷血得有些可怕了,且不是说陆款款以前和她关系不错,就算只是一个旁人,对于逝者也应该保持最起码的悲悯之心。
“不我那会儿在M国了,也不在国内,这些事情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顾云朵坐回了椅子上,“向卉,人还是往前看吧,以前的那些事情实在太烦了,就让它们过去吧。”
向卉怔在那里,凡事彻底以自我为中心大概是就是顾家的家风了。从前顾云卿总喜欢玩消失,现在顾云朵张嘴就是让往事过去。她活得恣意快活,当然不愿意那些灰暗总被提起,可她没有想过,那些驼着枷锁般的往事艰难前行的人有多惨?是的,她想不到,她更看不见。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向卉问。
“什么?”她带着几分防备看她。
“如果你奶奶有一天病重,要离开这个人世,你会难过吗?”向卉问。
顾云朵显然没料到她会问也这么一个离谱的问题来,她愣了一下才说:“向卉,你这是在咒我奶奶吗?”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是吗?”向卉道。
顾云朵咬了咬牙:“我不喜欢这个问题,向卉,请你收回。”
向卉看着青石板间努力向上冒的野草,她道:“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奶奶离开人世,你会很伤心。”
“我说了我不喜欢这个问题。”顾云朵气恼起来,她起了身,顾自往前快步走去。
向卉仍然坐在那里,看来,顾云朵也没有冷血得那么彻底,对于将她抚养长大的奶奶还是有几分人情。
午饭时,季安之也回来了。
“奶奶。”季安之拎着一小盒甜点进了餐厅,见了满桌子的人,他只是和祖新莉点了点头,至于向卉,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安之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老太太招呼。
“喏,你要的网红甜点,我特地让人去给你排的队。”季安之把甜点放到了顾云朵面前。
“哇哦,有心了,谢谢安之哥哥。”顾云朵笑嘻嘻的。
向卉用视线的余光看了看祖新莉,她在平静地吃着饭。
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季安之和老太太的声音,倒也没有聊公司的事情,只是纯粹的闲聊。
“哦,对了,你们姑姑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今年来陪我过个年。”老太太看着顾云朵和季安之。
“那太好了,把阿卿也喊回来。锦蓉姑姑最喜欢阿卿了,阿卿也很久没有和她见面了吧。”季安之拿公筷给老太太夹着菜。
“这事儿就交给你安排吧。”老太太笑着说。
“没问题,我在昆城那会儿,锦蓉姑姑整天忙着幼儿园的事情,几次约饭时间都不凑巧。”季安之说。
“你锦蓉姑娘就喜欢孩子,和她说了多少次,那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必要干,她怎么也不肯听。”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操心的命。”
向卉想到顾园长威严的样子,长相上和老太太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对了,安之,你回头问问高院长。你爸和你爷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尽可能让他们都回家来过个年。”老太太稍停顿,她看向祖新莉,“今年过年,你也要来。”
祖新莉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咽下后,她又从容地拿过一旁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她道:“老太太,你的心我领了,今年春节,我和向卉过。”
“新莉。”老太太加重了语气,“大过年的,就不要扫兴了。”
祖新莉笑道:“你了解我的,我一向是扫兴的人。”
对话陷入僵局。
向卉也放下了饭碗,她起了身:“奶奶,我和夫人先回去了,她有午睡的习惯。”
“回去吧。”老太太有些不悦,但语气还是很温和。
向卉推着祖新莉出了内院,穿过外院要出大门时,祖新莉让她等一下。向卉赶紧收住脚步停下来。
“夫人,是落了什么东西吗?”她问。
祖新莉没理向卉,她只是扭头看着院子上方的天空。向卉顺着她的视线看,看了一会儿,也没看个所以然出来。
“我二十八岁踏进这座宅子,三十三年了。”她收回了视线,“走吧。”
向卉推着她出了大门。
“我妈还活着时,总喜欢跟我感慨,说一眨眼一辈子就过去了。那时候我年轻,年轻的时候就觉得一辈子是无限长的。这几十年来,我在生意场上厮杀,好像永远都感觉不到累,也不困。常常凌晨三点睡,清晨五点起来赶飞机。”她说话时,轮椅从大门的石槛上颠着推出去了。
“腿废了后,不知怎么的,人一下子就老了。有时候稍微坐久一点儿,我就觉得很累,躺久了,我也很累。”
司机接到向卉电话,已经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她们出来,他小跑着过来帮忙。在司机的帮忙下,祖新莉顺利上了车。
“向卉,你今年三十四岁了吧?”祖新莉坐下后看着她。
“是,过完春节,按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