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住院的第三天,乐雯来了。她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找到向卉病房时,向卉因为疼痛正大汗淋淋,护工在帮她擦拭身体。她挨在门口看了半天,在向卉呜咽着低泣声中,她抱着花垂着头走了进去。
护工给向卉身止擦了一遍后帮她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向卉侧头时,这才看到坐在床边看着地板发呆的乐雯。
“你来了。”向卉的声音嘶哑得厉害,麻药过了后,她的每一秒都淹没在疼痛的海洋里。
“我没让你来救我。”乐雯带着几分懊恼。
向卉痛得要死了,听到乐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她气得手直抖,她哑着声骂道:“你以为我想救你吗?你跑到酒吧喝什么酒,醉得跟死狗一样,我也是见了鬼才会跑去接你。我现在伤成这样,我才后悔呢。”
“向小姐,你不能激动,你得静养……”护工急了。
“阿姨,你先出去,我和我朋友说会儿话。”向卉喘着粗气说。
护工很为难。
“你出去。”向卉很坚持。
护工没有办法,只能拿着向卉的脏衣服往病房外走去。
“我,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啊,你干嘛要管我,我,我被拖走,顶多被强……”乐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但嘴上又不肯示弱。
“是我多管闲事,是我有病,非要跟那个王八蛋抢人。明明都说过了我们不再是朋友,我还逞能。”向卉眼泪又滚出来了,要不是没力气,她都想抓床头柜上的水果丢她了,见过没良心的,还没见过乐雯这么没良心的。
“那你之前报警害我进拘留所,我也很崩溃啊。你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鬼样子,害得我做噩梦做了好长一段时间。你现在受的是肉体上的痛苦,我们都抵消了。”乐雯绞着手指控诉她。
向卉气死,她拼着一口气腾手抓过床头柜上的苹果朝乐雯砸了过去,边砸边骂:“乐雯,你有没有良心?你到现在还在怪我?周云舒当时的情况,你看见了的。以你当时的冲动,你没看见她濒死你能放过她。真到了濒死的地步,从彭磊公司到医院那么远的距离,她要是死在半路了呢?你非要拿人命开玩笑吗?她要真死了,你以为你能好过?而且,你绑架,你懂不懂法?你妈说你就是气头上,等你气过了,你会悄悄把他们放了。你们说得真轻巧。别的我不知道,但你害得周云舒流产,血溅当场,你以为她脱离了你的掌控能放过你?是我倒霉,我撞枪口上,什么坏人都让我一个人当了。”
向卉越说越伤心,“报警这件事,于理,我坚决认为我没有错。于情,我是亏欠了你。可你自己反省一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你关起门打老公,警察不会管你家的家务事儿。你为什么要把陈维平和周云舒也捆到一起打?法院你家开的?你以为你爸真能只手遮天?”
“好了,你别说了。”乐雯跳起来,她指着向卉,“我让你别说了。”
向卉骂了一通,只觉得浑身跟虚脱了一样,她再也没有力气了。躺在那里,她大气地喘着气,痛楚和失望交织,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洒个不停。
乐雯看着她,慢慢地蹲到地上,捂着脸,她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向卉没力气搭理她,闭上眼睛,她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
乐雯哭了很久,久到护工在门外听不下去了,她推门进去,见乐雯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上前将乐雯扶起。
“向小姐在养病,你让好好好休息吧。”
“我坐一会儿就走。”乐雯抽噎着说。
“阿姨,你随她吧。”向卉看着墙壁,轻声说。
“顾先生差不多要过来了,他要是看到,要生我的气。”护工很是不安。
“你不用担心,我会告诉他,不是你的责任。”向卉说道。
护工只好又退出去了。
乐雯坐了许多才平静下来。
“对不起嘛。”乐雯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
“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要你道歉。我们都倒霉而已。”向卉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她。
“我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突然间就对我这么坏了?我爸怎么会去酒店?怎么会和那个女人在一个房间?好好的,那个女人怎么就自杀了?我妈都要伤心死了。”乐雯又捂住脸,“现在市里要彻查我爸的事情,我爸的前途完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扛着。该来的肯定会来,逃也逃不掉。”向卉说。
“是不是彭磊那个贱人设计的?”乐雯抬头,眼中透出恨光,“他因为逃税金额过大,本来至少要蹲两年,结果才几个月就有人把他弄出去了。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恨我们家?”
“有没有可能是周云舒,毕竟你害得她孩子流产了。”向卉说。
“她?”乐雯冷笑,“就凭她那点儿三脚猫功夫,笑死人了。”
向卉沉默。
“我原谅你了,我们……还,还能是朋友吗?”乐雯有些别别扭扭地说。
向卉本来痛得只想哭,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被她气笑了:“乐雯,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么天真的。”
“那你要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恨上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