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瓶车来得十分及时,前婆婆扭头去看,脚步就稍稍收住了。向向卉立刻跳到路边上,前公公吓了一跳,龙头晃了一下,擦着路边沿险险地停了下来。
“妈妈。”恬恬看到站在路边的向卉,她轻轻喊了一声。
向卉这才看清站在电瓶车踏板上的女儿,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灰不溜秋的小T恤衫,脚上是一双看着地摊上九块九买的凉拖。小半月没见,恬恬黑了一大圈,头发也没绑,就那么乱七八糟的散着。估计好几天没洗头,隔了几步的距离,向卉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如果说恬恬的外貌改变让向卉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那恬恬的眼神就她感到震惊和心痛。当初,她情绪失控吼了恬恬,恬恬落下心理阴影不理她。但不管恬恬怎么对,她都还是天真烂漫的四岁多的孩子。眼前的恬恬,为什么看起来怯生生的?
“向卉来了啊?恬恬,快叫妈妈,你不是和爷爷说想你妈妈了吗?”前公公倒是个老实人,单手将孩子从脚踏板上抱了下去。
“死老头子,你是疯了吗?向卉哪里是来要孩子的?她是来示威的,臭不要脸的破鞋。你做梦呢,以为离了婚你还能嫁到多好男人?我告诉你向卉,离开我儿子,没有男人愿意要你了,你别得意得太早。”婆婆破口大骂,见恬恬要朝妈妈走去,她窜过去几步伸手就要去拽恬恬。
向卉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憋足了一口气也窜了过去,在婆婆的手要碰到恬恬之前,她飞快地将恬恬抢过抱走。
“妈妈。”恬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吵什么?”前公公把车子支好,他看着暴怒的老太婆,也不敢上前去拦她。
前婆婆没有抓住恬恬气得要发疯,听到前公公说理中客的话,她顺势就将怒气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她狠狠推了前公公一把。哪知小路本来就不宽,前公公也没个心理准备,一个趔趄,公公就后仰往坎里的地下栽了下去。
就听见公公闷哼了一声,之后就再没声音。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向卉下意识地捂住了恬恬的眼睛。
前婆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这辈子咋咋呼呼惯了,前公公从来都任她欺负,现在看着前公公没了声音,她也吓傻了。
“快下去看看恬恬爷爷啊,你还愣着做什么?”向卉想着要不要放下恬恬,去帮忙看看公公什么情况?又怕一松手,恬恬奶奶会抢走孩子。
“是你推的,向卉,是你的推的,不是我,我没有推老头子。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人,你就是想要我们全家的人的命。”前婆婆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往下面田里攀爬,嘴里还在骂着,“向卉,你会下地狱的,会被阎王拔舌头的。老头子,你没事儿吧,你可别吓我啊。”
向卉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她前婆婆这么恶心无耻的人呢?她抱紧了恬恬,冷笑一声:“妈,人在做,天在看,你不用担心,你迟早遭报应。”
向卉说完抱着恬恬往外面路口走。
“向卉,你这个杀千万的,把恬恬给我留下,你今天敢带走她,我死也死到你家去,我会跟你没完……”前婆婆嚎叫着。
向卉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她:快跑,快跑,离这魔鬼的一家远一点儿。
向卉心里也担心摔下去的前公公,走到外头有人家的地方,她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声,说陈家出事了,赶紧去帮个忙。
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都出来了,向卉悄悄往另一头跑,她不敢跟人打照面,怕村民把她给拦了。
她回头看着有五六个村民往婆婆家跑,她加快了脚步往大路口走。十多分钟后,向卉走得嗓子冒烟,肺几乎要炸了,她抱着恬恬总算到了大路口。
看到路上车来车往,她的砰砰跳的心脏才缓了缓。她实在顾不上去等中巴车,站在路边拼了命的招手拦顺路车。也算她运气好,拦到第三辆车时,一个女司机停了下来。问明情况,女司机赶紧让向卉上了车。
直到这个时候,向卉才抱着恬恬哭出声来:“宝贝不怕,妈妈来接你了,我来接你了。对不起,我来得太迟了。”
恬恬靠在她的怀里一声不吭,她也不哭,也不笑,只是静静地靠着。
女司机心善,大致问了问情况后,她一口气将向卉母女送到了高铁站,免去了向卉转乘大巴车的苦处。
晚上六点多,向卉搭上了返回昆城的高铁,看着外面的景物开始倒转,她的眼睛再次被泪水给糊住了。
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虽然惊险万丈,但她好歹把女儿接回来了。从今以后,陈维平要想从她手里再带走恬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
半路上,她妈的电话打来了。向卉这才知道,前婆婆打不通她的电话,打到她妈那里去了,把向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向妈妈气得要命,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向卉只说等她和恬恬回去再说。
折腾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向卉带着恬恬回到了她爸妈家。进了大厅,向父和向妈妈看到向卉怀里的恬恬,两个老人没忍住,也掉泪了。
“怎么把孩子带成了这样?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