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带着困惑接起了电话:“喂。”
“忙什么呢?”顾云卿慵懒自得的语气。
向卉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他这语气听着应该是打给铁哥们或者女朋友才对呀。
“我是向卉。”向卉好心提醒他。
“不然呢?难道你一不小心变成大猩猩了?”他好笑地问她。
向卉十分无语:“顾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事儿倒没什么事儿,这不是饭点了吗?你上次说的那个汤很好喝的炖罐,我突然想喝了,你请我吧。”他说。
“我现在没空。”向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他问,“你这声音好奇怪呀,你是不是刚哭过?”
“你好烦也,关你什么事啊。”向卉恼羞成怒。
“我问过了,你爸今天出的院,所以你爸没事儿,你妈没事儿,你女儿在幼儿园也好好的。那你为什么哭呢?嗯,要不然你前夫找你麻烦了,要不然你一个人顾景自怜。”顾云卿笑嘻嘻的。
“你要是没别的事情,那我挂了。”向卉也不知道自己发的哪门子神经,被他一调侃,她浑身上下都只想和他唱反调。
“别啊。”他喊住她。“多大点儿事啊,走,出来吃饭,我给你提供一个创作的题材,保管你感兴趣。”
“我今天没兴趣。”向卉再次拒绝了他。
电话那头的顾云卿默了默,然后道:“行吧,那我找别人去,挂了。”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向卉抓着手机,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人呐。收起手机后,她莫名又有点儿怅然若失的感觉。有很多年很多年了吧,她没再和丈夫之外的陌生男人有过交集。是以,虽然她编造各种爱情故事,可实际上,她对男人并没有什么经验。
顾云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样靠近她,帮她,为了什么?从那一系列的巧合上来说,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可她也确实没什么值得他去算计和策划的。
她无法判断出顾云卿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也许就只是巧合,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下午两点多,向卉回到了家里,想着老主编刘以明催得急的那篇稿子,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拖延着,刘以明急得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她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今天下午一定交稿。结果又去了一趟派出所,心情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这再拖下去,刘以民该把她拉进黑名单了。向卉嘱咐她妈去幼儿园接恬恬后就拎着电脑就上了楼,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她生下女儿恬恬后,回娘家的时间就少了许多,但她妈还是把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像她从来不曾离开过这个家一样,向卉把电脑放到窗边的书桌上,坐到椅子上,她望着后院那棵高大的银杏树。高中时,每次和她妈怄气,她都幻想背着行囊从窗台爬到银杏树上逃离这个家。
一晃,十几年了。她早就大学毕业,结了婚,生了孩子。如今,离了婚,又回到了这个房间。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银杏树更高大了,书桌换过几次,屋里的布置也变了几次。向卉有点儿想哭,这就是她从前无比期盼的明天啊。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那骎骎疾驶的时光,都去了哪儿?
向卉打开了电脑,选了一首最爱的歌曲循环播放。渐渐地,她就进入了状态,一篇五千字的稿子,她花了不到三小时一气呵成。将稿子发送到刘以民的邮箱后,她这才有勇气打开微信。
果然,刘以民已经问了好几遍稿子到底在哪里?向卉发了个求饶的表情,然后告诉他已经发送到他邮箱了。
刘以民说了句,行了,有问题我明天再找你。
向卉松了一大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靠到椅子上揉着酸胀的眼睛。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恬恬早就回来了吧。她起了身,打算下楼去找恬恬。最近这几天,恬恬虽然还是排斥她,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听她妈说,偶尔半夜惊醒还是会先喊妈妈。
拉开房门,向卉听到楼下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间。听着并不熟悉,家里来客人了吧?她赶紧折身回了房,她码了一下午的字,油光满面,灰头土脸的,实在不宜见客人。
向卉换了衣服,擦了点粉底,看着镜子里的人气色好多了,她才重新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的一半时,楼下大厅的声音就清晰了,向卉顿时震惊得停下了脚步。
顾云卿竟然跑到她家里来了,真是见了鬼了,他来做什么?
向卉带着满心的疑问下了楼,大厅里,恬恬和顾云卿正在玩扔沙包的游戏,她爸坐落地窗旁边喝着茶。
看起来,还真是和谐。
“小卉,小顾来了。”向父先看到向卉。
“哦。”向卉说。
她说话的声音惊动了旁边玩得投入的两个人,恬恬先转过头来,然后抱着沙包默默地起了身。
“叔叔,我去找外婆了。”她轻声说。
顾云卿从地毯上起身:“外婆在做饭,恬恬,叔叔再陪你玩会儿好不好?”
恬恬犹豫地看着他,又看看妈妈,她抿着唇不说话。
“恬恬。”向卉缓步走到她身边,然后半蹲下来,“妈妈还从来没有玩过丢沙包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