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清儿?”沈清隐隐约约,但听得有人在轻唤她的小名。
迷迷糊糊间,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徐世胤蹙眉焦急的俊颜。
她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方才那张龙凤榻上,且还卧着喜枕,盖着喜被,惊得连忙坐起。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徐世胤将香几上的一张小条案搁到床前,又调整了下星梦身后的几个暖枕,让她倚靠地舒服一些。
“没事的,我来吧,”沈清转过身想去摆弄那些方枕,无意中,又和他的手重在了一起,指尖悬停,她有些尴尬,低眉道,“对不住,我……可能是肚子空乏了。”
徐世胤摇了摇头,“是我的疏忽,繁文缛节了一整天,还让你饿成这样。”
他说着,将那条案上的玉碗盖一一打开,但见清一色的洛阳名点。
他取过一边的银筷子,先夹了个热气腾腾的饺子,待吹了一吹,喂到她嘴边,“这是宫中小厨房仿大明楼菜式做的,味道应该还可以,你尝尝。”
沈清抬眸看他,微微一愣,遂而倾身,满满一口,将那饺子啖了下去。之前她宿在大明楼品尝过这道名点,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今夜良宵,此中所含的心意与情意却已完全不同。
“嗯,做的挺地道的。”身前莞尔一笑,又取过手边的白玉汤勺,盛了些早生贵子汤,半碗下肚,胃里顿时暖暖的。
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徐世胤也跟着开动起来。夹了些煮干丝,配以如意回卤干,他刚啖了两三口,却被沈清握住了手腕,“你那副筷子,前面我吃饺子有沾到一些的。”
徐世胤听了这话,只是一笑,继续边吃边侃,“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自然要共饮共食,再说,方才的合卺酒你不也喝了么?”
见他如此说,沈清笑而不语。
殿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食着夜宵,彼此默默关切照顾。
次日,太子夫妇二人一大早便洗漱穿戴整齐前往永和宫给皇帝皇后问安,徐宗文极为高兴,特命赏赐太子妃玉如意。
太子夫妇回到仁智宫时已是正午时分,
此事内侍来报有近十位军中将校求见,徐世胤想都没想便下令请入东宫。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恭贺太子殿下新婚之喜!”
……
原来是皇帝的八个义子胡藩、孙处、蒯恩、王镇恶、朱超石、朱龄石、沈田子、沈林子,还有外甥沈彦博。
“诸位兄弟快快请起!”徐世胤与这八人自幼在潜邸一同学文习武,感情甚笃。
众人都是满脸笑颜,徐世胤看到几位义兄已是激动非常:“诸位兄长,多年未见你们在北境可还好?”
自武赫二年宁军伐燕攻魏开始,胡藩等人就被充入前军任伍长、百夫长、幢主、校尉,这些年以来又等各有升迁。
胡藩已经升任为正四品上武卫将军。
孙处现为正四品下左卫将军。
蒯恩为正四品下右卫将军。
王镇恶为正四品上骁骑将军。
朱超石为前军护军,官阶正五品下。
朱龄石为卢奴令兼中郎将,正六品上。
沈田子为北军中侯,官阶从五品下。
沈林子为护鲜卑中郎将,从五品上。
沈彦博任前军护军长史,官阶正六品上。
依前朝制,胡藩、孙处、蒯恩、王镇恶应该在京中禁军任职,但宁朝制度在京禁军与地方及边军将领每两年轮换一次,这一次这四人都被充任地方为将,下一次才能回京。
老大胡藩已经年过三十,他拱着手向徐世胤回话:“回太子殿下,我们兄弟几个在大司马麾下效力打魏军都立下了战功,此次父皇召我们兄弟入京给殿下贺喜,我们日夜兼程不料还是来迟,请殿下恕罪!”
“殿下!”沈彦博起身解释道:“晋阳连日大雨,官道还没有通北境,山路难行,我这才姗姗来迟。”
太子徐世胤忙摆手:“表哥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只要你们来了我就欢喜,打不了今晚在东宫补上这场喜酒!”
“太子殿下,娶太子妃的大婚我们赶不上,可是纳太子良娣我们来得及啊!”王镇恶带着笑意揶揄道。
徐世胤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而后望向王镇恶,他的眼神中带着期许,他微笑道:“本来今日是纳良娣的日子,父皇说推迟两日,我还在想何故,这是父皇他念着你们呢!”
“嗯嗯……”王镇恶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东宫的酒果真是好酒!”
听到皇帝为了迎接几人推迟了太子的婚衣仪,众人纷纷拱手朝着宣室殿方向长揖到底:“父皇圣恩!儿臣感念!”
兄弟几人在东宫宴饮,不知是酒香还是肉香又把秦王徐克桓、晋王徐昭业、楚王徐世民、赵王徐世平几位十岁以上的亲王也都赶来凑热闹了。
“二弟三弟还有四弟五弟,你们年岁小可不能饮酒啊!”亲兄弟来贺,太子徐世胤高兴之余还不忘嘱咐几个年幼的弟弟。
“哎呀大哥,我今年都十三岁了,父皇说明年就送小弟去建康演武,这点酒水醉不了我。”老二秦王徐克桓与徐世胤一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