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赫二年五月初七,宜:嫁娶、祭祀、祈福
洛阳宫院墙之内,晨风捎带着几分凉意,澈人心脾。
因为逊帝司马德宗暴毙,在京百官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
宣室殿东堂之外,锦衣卫指挥使庞白,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将潜伏百官家中锦衣卫密探的汇报递交皇帝。
徐宗文听罢,面上波澜不惊,淡淡道:“你做得很好,继续留意,看看还有哪些人牵涉其中。”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袖中的拳头却因愤怒而青筋毕露。
庞白低头应诺,退下时,心脏猛的揪在一起,犹记得每次皇帝要大开杀戒前,都是这般水波不兴的样子。
可真的相信徐宗文不会轻易出手的那些人,他们的坟头草,现在远不止三尺高了。
背着双手,徐宗文如同往常一般贪恋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朝阳,平心静气。
之后转身坐回案前,拿起太子徐世胤翻阅过的奏疏,随后就躺在御座上睡着了。
“陛下,该上朝了!”
才睡下锵锵一个时辰的徐宗文,被内侍少监华福子从睡梦中叫醒。
太后陈氏被秘密处死之后,华福子因为多年间向徐宗文暗递消息让锦衣卫们更加详细准确探查到建康百官和建康宫的消息,被徐宗文特命诏入宫内担任内侍监少监、皇城使。
武赫元年十一月,徐宗文下诏于内廷设立皇城司,掌督理皇城内一应仪礼刑名,及钤束长随、当差、听事各役,关防门禁,催督光禄供应等事。
实际上就是怕锦衣卫一手遮天无法制衡,所以设置皇城司,有些后世东厂的味道!
锦衣卫指挥使品级是正五品上,皇城司的皇城使便也是正五品上。
今日内侍监冯宝休沐一日,内侍监中便由他这位副手顶替了上来侍候皇帝。
“什么时辰了?”徐宗文今日时睡时醒,前后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徐宗文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眼睛也有些干涩、发痒,忍不住揉了揉。
“回陛下,卯时末了,您该起来准备早朝了。”
殿内又没了声音,就在华福子以为自家主子又睡过去的时候,徐宗文发话了:“来人,更衣!”
华福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咽下去,只是回了一个:“喏!”随即赶紧安排宫婢拿出准备好的常服。
《周礼正义春官司服》中记载:
“凡服尊卑之次,系于冠,冕服为上,弁服次之,冠服为下。”
按理来说,皇帝与朝当穿十二旒冕、赤色十二章的冕服,以示隆重。
不过考虑到今天不是朔望(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且逊帝司马德宗暴毙,徐宗文便没有穿冕服。
徐宗文伸长脖子,尽量配合着几名掌衣女官的服侍,从头到脚戴好通天冠,身着赤色圆领衮龙袍,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玉带銙,脚踏皂云靴。
最后在外边罩上一层白色麻衣。
这是徐宗文故意为止,是为悼念逊帝,也是为了收买前朝旧臣士族的人心!
徐宗文特意用凉水净了脸,青盐加薄荷漱口,这才精神一振,匆匆用了点早饭,在几名宫人的簇拥下去了前朝。
此时已经到了寅时,然而众多“朝参官”、“京朝官”,已经佩戴好准许出入宫廷的牙牌,在大司马门外的朝房中等候。
前朝时,不到五更大臣就得早起,设在大司马门之上的钟鼓司宦官便要敲响晨钟。
新朝建立,徐宗文特意下诏更改为寅时中,即八点开始朝会,足足延后了一个半时辰,因此朝臣百官由是感激!
寅时初刻,官员们开始陆续进入洛阳宫。
文官由大司马门左掖门进入,武官由右掖门进入,先根据品级排列好次序。
鸣鞭之后,依次过桥,到达宣室殿前的丹墀,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立侯,称为“起居”。
有时朝会在四海归一殿或承明殿举行,大臣们便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在此期间,有负责纠察的御史台殿院侍御史在旁监督,凡是有咳嗽、吐痰、拥挤或仪态不整的都会被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皇帝徐宗文座上御座之后,再次鸣鞭,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之礼,是为“大班”。
尔后,百官各自根据自己的坐席跪坐,位次则根据九品三十阶而定。
亲王(暂无)、公侯、驸马、伯等自成一班(勋戚班),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太子徐世胤在阶陛下公侯宰辅站在前列(正中),大将军沈玉带领左面(西面)的武官,内阁首辅裴卿、尚书令王珣二人率领右面(东面)的官员,一起手捧笏板参拜。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徐宗文有些泛红,看起来有一丝疲倦,让人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休息好,“众爱卿平身!”
行礼完毕之后,皇太子徐世胤亦在当班御史的指引下,立于丹陛之上,面朝大臣。
至此,武赫一朝地早朝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