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校尉与冯校尉何在?”好容易杀出重围,徐嵩拉住冯知远急忙追问。
冯知远嘴角挂着血渍:“死了,都被秦军所杀,而且他们还砍下了吕兄和冯兄的首级。”
“毛兴这个奸诈小人,苍髯老贼,我一定要砍下他的头颅祭奠枉死的兄弟们!”徐嵩将手中环首刀投掷而出,破空之声传出,那柄刀准去无误插入梁州刺史府门匾上的梁字之上。
“毛兴自然是要杀的,可我们眼下人马分散,最重要还是要撤离南郑。”冯知远头上已经绑上了一条白巾用以止血,他此刻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几处好肉了。
“对了,将军呢?”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徐嵩与冯知远二人方才发觉自从离席之后一直未曾见过张轨身影。
徐嵩环视周遭之后也忙不迭拭去脸颊上的血迹,他喘着粗气:“分开行事吧!我们分头去找将军,半个时辰之内实在找不到只能离开再做计较,吕兄在东门接应我们,先离开南郑然后图谋营救将军。”
“便也只能如此了。”冯知远对此没有多言,毕竟秦军人多势众,此时硬拼只是是以卵击石,实在是不值当。
“走!”
二人在刺史府分开,两队人马随着二人消失在深夜中……
七日后,邺城。
“主公,主公不好了!”
一清早徐宗文还在舞剑便听得门外的张四在大声疾呼,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机,于是立刻放下长剑,擦完汗之后张四已经来到近前。
“何事如此惊慌?”徐宗文饮下慕容灵递来的一盏清茶之后,随后抬眼打量了行色匆匆的张四。
张四却踌躇片刻,始终不敢出声。
徐宗文见状心中生疑,连张四这个直肠子都不敢开口,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他微蹙着眉头一把夺过张四手中的军报,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汉中军报”四字。
汉中?张轨不是正在攻打南郑么?那边能出什么事?
徐宗文迫不及待打开竹简所制的军报,随着军报的展开,徐宗文的双眼瞪得越来越大,他用力捏着竹简,紧咬牙关,眉头一刻也未曾舒展,最后整张脸也开始扭曲起来!
“哐!”军报被徐宗文一把丢了出去,“老贼毛兴,尔敢!”
“啊!”徐宗文骂完毛兴大叫一声,随后脏腑之间气血逆行,喉头一甜,徐宗文立时喷出一口鲜血!
“主公!”张四正要上前搀扶身形不稳的徐宗文,却被徐宗文抬手所阻止了。
“徐郎!”静默观察半晌了慕容灵趁势扶住了徐宗文,徐宗文顺势坐在檐下的石阶上,手中早已化掌成拳。
甚至,连徐宗文的双手的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屈曲发出了咔咔声!
徐宗文的胸膛起伏不定,他的眼白已经通红,他抬眼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语气中还存几分怀疑:“这军报是锦衣卫送来的吗?”
“回主公,不是,是上庸的吕昪送来的。”张四立刻在身后跪了下来,他吞吞吐吐地解释道:“送信的兄弟跑死了三匹马才把军报送来,刚说完张将军遇害就昏迷在府外,这军报怕是假不了!”
“吕昪?为何六弟死在南郑他却能安然无虞回到上庸?”徐宗文虽语气沉稳平淡,但张轨之死让他一时片刻不能接受,连带着安秦军诸校尉都已经开始让他心生厌恶!
张四知道徐宗文的平静只是他故意压着心中怒火,谁知下一刻会不会立时狂风骤雨?所以他不敢放松片刻,只得如实答道:“回主公,毛兴以宴请为名灌醉了六将军将其挟持,斩杀了校尉吕存勖和冯翊,吕昪、徐嵩后知后觉借故离开……”
“之后,吕昪与徐嵩二人召集旧部准备营救六将军,但最终只救出了冯知远。三人得知六将军遇难只能出逃南郑,西城城小池浅,难以阻挡毛兴的追兵,他们只能……”
南郑得而复失,张轨命丧阳平关的消息,对于徐宗文来说,心中如同一颗炸弹爆炸,让他的内心惊心骇神,舌桥不下,久久难以平静。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徐宗文正面色铁青坐在石阶上一言不发,而张四则是按剑立于其身后,张四虽然心中担忧不已,但他只能神色漠然的守着徐宗文。
慕容灵一手扶着徐宗文宽大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徐宗文炽热的胸膛前不停地上下抚摸,想要平复徐宗文的怒气。
“主公!”张三跨门而入,疾步行至于廊下,见礼过后他禀告道:“主公,薛曹掾、郗扬威、徐校尉求见主公。”
“说是,说是——”徐宗文脸上从未出现的冷峻让四周立刻陷入一片肃杀!张三连话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说什么?”徐宗文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心情就不爽利,方才还吐了一口血,忧思郁结,怒火交加,此时此刻他谁都不想见。
张三听徐宗文话音不对,立刻答道:“南郑兵败六将军战死之事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徐校尉请命带兵南下汉中为六将军报仇——”
徐宗文侧着脑袋打断了张四:“我记得三日前辅机先生不是传信说燕国右仆射赵秋正在前往邺城途中吗?”
“是的主公,按照日子算这两日便会到邺城。”张四虽不知徐宗文突然提到赵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