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渡前方狼烟阵阵,晋军与燕军厮杀正酣,徐宗文浴血奋战,带领杀红了眼的晋军在追杀逃跑的燕军鲜卑骑士。
濮阳北面的黄河故道水面上,舳舻已经遮蔽河水,桅灯映照了两岸。
当看见徐宗文主动出击后,燕军败退之时,郗俭擅自做主命令剩余的五百把守战船的晋军加入战场,一同追击燕军。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所谓势便是如同打开堤坝,让湍急的流水飞快的奔泻,以至于能够漂动巨石,或如同猛禽从高空迅速俯冲而下,瞬间捕杀。”
“有了这种态势,就能使高屋建瓴,势如破竹,遇之者毁,遏之者折,甚至能使怯者勇,弱者强。”郗俭站在楼船甲板上观看晋军追击燕军,漠然许久,终于开了口。
裴卿也深深望着前方白狼渡的战场, “今日我所见,便如孙子所说,当今天下能做到指挥大军如臂使指的恐怕不出十人,将军便是这其中一人。”
“守约贤弟所言极是!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将军便是能将这战法发挥出各种各样的变化的奇人,所以敌人不知他的战术,而他却能将敌人的战术打破,使得敌人为他所牵制,变被动为主动,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使敌人知晓我方的意图。”
郗俭定眼审视着晋燕两军的搏杀 ,淡淡道:“今日与燕军之战,将军以步卒设置却月阵法,而慕容凤、慕容德都节节败退,以步制骑,古今所未有,由此可知却月阵之精妙!今日之战结束后,将军的威名必将更胜一层!”
“辅机兄啊,看来将军已经是距离成大业又更近一步了!”郗俭转过身去,自顾自离开了。
裴卿见郗俭扭头离开,忙迈步追去:“守约啊,大战即将结束,你要去往何处啊?”
郗俭停住步子,并没有回头:“去给将军庆功,给将军写捷报。”
“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郗俭信步离开,对于裴卿的打趣只是一笑了之,他准备立刻修书两封,一封送给徐宗文的直属上司朱序另一封加急送往建康的太傅谢安的府邸。
“报!”一个斥候带着一男一女两人两骑来到船队岸边,裴卿闻声立刻上前询问。
“这是什么人?”
“回先生,这里有两个鲜卑人想要见燕国王子,还拿出了将军的印信,请先生过目。”
“带上来!”裴卿嘴里蹦出三个字,随后立刻离开楼船甲板,亲自去见来人。
这两个急忙赶来的就是燕国安乐郡主慕容灵和她的侍卫庄青狄,小庄。
“见过先生,小女子是来见父亲的,请先生成全!”慕容灵低着头,双手叠着下了腰身,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汉家礼仪。
裴卿见到两个鲜卑装扮的男女,接过徐宗文的印信仔细验看,“没错,是将军的官印。”
“你们是在何处遇到我家将军?”虽然有了徐宗文的信物,可是裴卿还是心存疑虑,所以才仔细询问。
慕容灵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将徐宗文在伏虎山将军岭引诱伏击慕容麟的前后故事仔细道出。
“原来如此!”白狼渡会合时,郗俭就大致提了一下将军岭之战,眼下慕容麟跟慕容宝被关押在一起,人就在船舱呢!
裴卿的眼暗了下来,他料想徐宗文对着我燕国小郡主不一般,居然把随身携带的骁骑将军印信都交给了人家。
再仔细打量,慕容灵面目清秀,眉如远山,姿容较好,确实算是个美人胚子。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慕容灵怔怔地望着楼船上,一旁的小庄长发凌乱,汗水从披散的发际向面颊直到下巴流淌下来。
徐宗文一天就到了顿丘,慕容灵和小庄不识路,绕开长乐方向,没有与慕容垂大军相遇,反而还费了三日才赶到白狼渡,一路上颠簸,着实疲惫不堪!
裴卿虚望着上方的天空,很快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郡主随我来。”
慕容灵站直了身子,提起裙裾,紧紧跟着裴卿上了楼船,小庄的双眼雪亮,警备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小郡主慕容灵……
白狼渡战场,残肢遍地,四野哀嚎。
徐宗文的视野内全都是大海汪洋的两军将士,他已经分不清旗帜,只要是白面金发,眼眶凹陷,鼻尖高大,容貌异于汉人,或者身着燕军甲冑的他都毫不心慈手软,持槊冲杀!
得益于田洛、张轨伏兵突然的出击,造成了燕军不知晋军虚实,仓皇后退的既定事实,慕容氏为首的燕军诸将只能保卫慕容垂往长乐方向一路败退。
晋军一万多人紧紧咬着燕军四万人,不停地收割着燕军。
白狼渡之战,晋军前后共歼灭了燕军两万人,剩余的三万燕军四散溃逃,慕容垂大势已去!
“慕容垂,垂垂老矣,鲜卑人没有几年安稳日子了。”
徐宗文在深入追击五十里之后下令停止追击,全军原路返回,打扫战场,南下濮阳,与朱序会合。
“将军要彻底消灭了慕容垂吗?”沈玉勒住马头回来找徐宗文。
徐宗文松开把持缰绳的手,“不!我军征战已久,方才又是一场大战,再继续喝慕容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