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短短平静的一句话却宛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裂开来。
还不等军士们有所反应,伶俐的张三就立刻打开包裹,取出了官印、官服,和李四两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捧着,恭敬的侍立在陈凌轩两旁。
见众人目瞪口呆,没有反应,张三再一次用低沉的嗓音,沉声重复道:“我家大人就是新任沧州知府,陈凌轩大人!尔等还不下跪迎接!”
“陈……陈凌轩大人?”
几名军士面面相觑,霎时间腿脚发软,腔调中带着颤抖,哆哆嗦嗦的就要下跪。
“不用跪了!”
陈凌轩随意的挥了挥手,没有和他们过多纠缠。
他只是再一次下令道:“刚才你们是不知者不罪,现在我再命令你们立刻把这些人头取下来!这种行为除了恐吓百姓之外,其余没有一丝益处!我大明朝是处处光明的天朝上国,不是阴暗的魔域鬼城,不准恫吓百姓!”
“是!是!”
领头的军士连连答应,还偷偷瞟了陈凌轩的官印、官服一眼,确认一遍,同时暗叫不好,自己刚才多嘴,可能会给自己那便宜妹夫惹事了……
“你们也不要跟着我们了,回到你们各自的岗位上去,把守好城门,严防鞑子密探混入城中!”
“遵命!”
人头取了下来,军士也纷纷散去,可陈凌轩仍然站在城头上,远远地看向远方,一动不动。
“大人?”
张三大着胆子,向前试探地询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进城呐?”
“唔……”
陈凌轩还未想好,就听见李四在旁边嚷嚷道:“大人,我们不能这么就稀里糊涂的进城!”
“大人,您是钦命的沧州知府,正四品官员!这些沧州的官吏竟然无一人来城门口迎接您,实在是太无礼了!您要是就这么进了城,以后您还怎么立威啊!”
迎接?
立威?
人家不是用人头给我们迎接、立威了吗?
哼哼……
陈凌轩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冷笑,出言打断了两名张三、李四的争论,径直下令道:“我们进城,但是不去官衙,先在城里转一会儿。”
通判杨大人,有意思,去问问老百姓,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此时此刻,沧州府衙内,同知许德、通判杨毅正在陪一位身穿绫罗绸缎的商人喝茶聊天。
按大明律法,商人的社会地位极低,但眼前这两位朝廷官员的卑躬屈膝,显然和律法规定大相径庭!
“西门大官人?朝廷里有什么消息吗?”杨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名为西门大官人的年轻男子轻轻地拨开茶叶,缓缓吹了一口气,然后微呷一口。
只见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摇首叹息道:“杨大人,你们知府衙门的茶叶不好。虽说陈凌轩大人马上就要到了,府衙上下都要厉行节俭,但是迎接客人的茶水不能节省。等下我让人送二斤龙井过来,给几位大人润润嗓子。”
“那就多谢大官人了……”许德不慌不忙,沉稳的向西门大官人感谢道,“阖府上下都感激大官人这些年对我们的照应呐!”
“同知大人太客气了,你们两位是沧州的父母官,是我西门风的衣食父母。我怎么能不孝顺我的父母呢?哈哈!”
西门风笑完,才将目光转向从刚开始就坐立不安的杨毅,语气平淡的讲述道:“京中有信,陈凌轩大人是十天前出发的,最迟这几天也该到了。我的事情可都解决了,你们有什么纰漏抓紧时间赶快补。”
“陈凌轩这种人在官场上太多见了,初来乍到,热血上涌,可又什么都不懂,拿下他不是难事!”许德胸有成竹的保证道。
闻言,西门风又郑重的提醒道:“许大人,杨大人,陈凌轩毕竟是皇上钦点的知府,又是吏部尚书陆少游大人的学生,你们不要乱来。”
“那大官人的意思呢?”杨毅着急的追问道,“我们应该先礼后兵吗?”
“妹夫!妹夫!”
正当三人讨论的重要时刻,一阵阵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急切呼喊在外面响起,让在场三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许德眉头紧锁,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不高兴的将茶杯放在桌上。
对面的西门风一语未发,但同样脸色阴沉,显然这样机密的谈话被外人干扰,心情十分不悦。
“两位大人,我去看看……”
杨毅紧张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一边擦着汗珠,一边心里把连襟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
他打开门,果然是那不成器的连襟儿,立刻没好气的低声辱骂道:“你们家死人了,忙着给人报丧,吼这么大声音?老四,你是不是替你那死鬼老婆、还有你那不要脸的小姨子来捉奸的?这大白天的,时辰也不对啊!”
“通判大人!”
刚才和陈凌轩发生过节的军士,擦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答道:“陈凌轩,陈凌轩大人到沧州了!刚刚就在城门楼上,我亲眼看见的!”
“你说什么?”
“谁到沧州了?”
耳朵尖的西门风敏锐的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