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南的话让苏怡人稍微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们公司和你过几天还有合作呢?你可别忘了?”
“原来你是担心我鸽了你们啊,”沈观南疲惫不堪的眼神里,似是有些不甘心:“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
“我们公司在你身上可是画了大价钱的,”苏怡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沈观南的话,看了眼窗户边的巨幅画框:“那个就是你画了一整夜的画?”
“嗯,”沈观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幅画的用色大胆且富有特色,是沈观南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所以绘画过程中一直碰到瓶颈:“你觉得怎么样?”
苏怡人摩挲着下巴,沉吟许久之后无奈的耸肩表示自己并不懂画,现在咱们还是好好谈谈策划案的事情吧。
“对于画展,你有什么想法?”苏怡人掏出笔记本,姿态认真且专业:“我们公司还没有接待过你这么大名气的客户,所以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
看着这样没有丝毫私心的苏怡人,沈观南的心里突然五味陈杂。
他愿意合作是为了能够接近苏怡人,可是现在好像有点本末倒置了。
既然苏怡人不愿意和他谈感情,那他就和她谈工作吧:“画展的位置你们有选好的吗?”
“目前是考虑在美术馆那个方向,”苏怡人边说边拿出了之前做的方案:“那边的艺术类大学比较多,我觉得对你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嗯,”沈观南显得意兴阑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策划案:“我有另外的想法。”
“你说。”
结果就是沈观南说他想在家乡的高中学校开设画展,听完这话的苏怡人,就像是被人压着脑袋,往水里按压。
浑身上下僵硬着,透不上气。
“这个方案其实我早就定好了的,学校那边之前联系过我了,因为快到校庆了。”沈观南说的淡定自若,苏怡人听的是心头一颤。
他这个方案怎么听怎么有私心。
沈观南说完,从茶几下方拿出一份文件夹递给苏怡人:“这是我之前让我助理帮我弄的。”
苏怡人接过方案,立刻低头看了几眼,上面标注的完成时间是在沈观南遇到她之前,所以沈观南要将画展开在高中学校里,并不是因为她。
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哦,”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将方案塞进包里:“我明天和领导报备一下,如果上面同意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嗯,”沈观南答应着,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你后来回去过吗?”
“哪?”
“学校。”
“回去过一两次,因为要弄档案,”苏怡人躲避着沈观南投射过来的视线:“你应该是没有回去过吧?”
“去过,”沈观南的声音有些虚弱:“找阎王问了问你的情况,还去了你家,但是你搬家了。”
“对,我毕业之后就搬了,”苏怡人苦笑了下:“换了个大一点的房子。”
沈观南动了动身子,这七年真的太长了,长到他对苏怡人的了解都变得少了。
苏怡人觉得有点尴尬,慢吞吞的站起身子,四处看了眼后:“你身体没事吧?”
“习惯了,没太大事,”沈观南已是习以为常,之前在Y国的时候,为了一幅画,常常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那你现在就回卧室休息。”苏怡人不放心的督促着沈观南。
虽然和沈观南已经七年没见了,但是他做事的认真劲应该是没有变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知名的Jack画家了。
“虽然知道你是因为工作才担心我的,但我还是挺开心的。”
沈观南边说边用手撑着沙发背,勉力站了起来。许是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刚站直身体,眼前就漆黑一片,耳朵也跟着轰鸣不断。
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栽去,一旁的苏怡人见状,赶紧伸手扶住,埋冤了句:“还说你没事,沈观南,你会不会照顾自己。”
“抱歉,”沈观南嘴上道着歉,行动上却一点道歉的迹象都没有,得寸进尺的将整个身体依附在苏怡人的身上:“我这次可能是有点严重了,你能扶我去卧室吗?”
苏怡人能说不吗?自然是不能,毕竟这人关系着她的工作问题。
扶着沈观南进了卧室,看着他乖乖躺下,苏怡人这才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的使命完成了,转身想走,却被已经有些犯迷糊的沈观南叫住了:“苏怡人,你能先别走吗?”
苏怡人愣了愣神,言情小说的经典台词出现了,你别走好吗?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可没时间等着你睡着才走。”
“不是,”沈观南心虚的闭上了眼,随后像是抛弃了巨大的羞耻心:“那个我就是有点饿了,你能给我煮点饭吗?我今天还没吃东西。”
苏怡人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谁让他是甲方呢。
只是这人居然一天都没吃饭,难怪这次见面,她总觉得他瘦了不少。看来艺术家消耗的不仅仅是脑子,还有身体。
煮饭的时候,苏怡人习惯性的打开冰箱看了眼,居然有菜。
饭都煮了,干脆炒个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