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伟伸手把那份材料拿回来,整理好重新装进自己的公文包,依旧是不紧不慢口气:
“第一,你亲自去一趟省总公司把你那份亲笔签名的申请书拿回来,并当面跟省总公司的领导说,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程大伟跟你这位地方城府的书记关系向来和睦。
第二,庄海红提拔当副柿长的事,我要你一个月之内必须调整到位,否则我不保证这些证据会不会送到纪律委的领导手里。”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黄思道眼眸猩红看向坐在对面距离自己不足一米远的程大伟,他恨不得拿把刀冲上去把这家伙一刀一刀剐了。
可他不敢。
他黄思道是做大事的人,绝不能为了程大伟这么一个心机狠辣的人渣背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毁掉一辈子的前程。
黄思道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让自己不至于当场从老板椅上跳起来对程大伟动手,他沉声答应:“好!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程大伟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他一身轻松从椅子上站起来,冲黄思道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黄书记工作了”说完,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那股嚣张!
那份狂妄!
令黄思道盯着他背影的眼神几乎恨绝要滴出血来。
黄思道在心里暗暗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找程大伟把这笔血账讨回来!”
当天下午。
黄思道果然派人去省总公司拿回了自己亲笔签署的那份申请书,并让办事的下属替自己向省总公司领导解释,“一切都是误会!”
金总得到消息后心情一下跌落低谷。
原本他已经安排好省总公司纪律委的人去大湖管委会对程大伟进行调查,在调查得出结论后立刻把程大伟调离大湖管委会。
黄思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把申请书撤回去,意味着调查程大伟的理由也就没了。
即便如此,金总也没想到程大伟身为一个下属居然有胆子跑到自己面前来兴师问罪。
当他看到程大伟黑着一张脸进门,一进来就冲自己质问:
“金总应该知道秦海忠和黄思道狼狈为奸想把我程大伟赶出大湖管委会,明知道他们的做法有失偏颇,金总为什么还为他们的做法保驾护航?”
金总当时的感觉是崩溃的。
这是一个下属对领导该有的态度吗?
他程大伟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金总生气把脸冷下来,冲程大伟指责道:
“程大伟你想干什么?”
“这里是省总公司,不是你的大湖管委会!”
“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
“你在大湖管委会干的那些事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你把秦海忠逼的无路可走,把他手里的权力全部架空了,他能挖空心思联手黄思道给你穿小鞋吗?”
呵呵!
程大伟瞬间被金总“理直气壮”的一番话给逗乐了。
“金总,就因为秦海忠那个没本事的家伙跑到你面前来告状,你就要把我调离大湖管委会?难道你就半点没从工作的角度考虑,我的离开会对大湖管委会的工作造成多大负面影响吗?”
金总一脸不屑:
“你放心,大湖管委会离了你程大伟绝对能正常运行,以前你没去大湖的时候,秦海忠照样把工作做的很好。”
行啊!
程大伟算是明白了。
金总这是铁了心要为了维护秦海忠跟自己撕破脸了。
既然如此,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金总,你为什么一直对我抱有成见?我自问做事还算有分寸,至少最近半年根本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
金总也不含糊,直言道:
“是,你的确没有直接侵犯到我的利益,但是你一而再跟秦海忠争名夺利,说不定哪一天就影响到我,若是你在我这样的职位,你也会未雨绸缪。”
听金总这么一说,程大伟心如明镜。
说白了。
在金总心里,自己一直是常副总的人。
金总和常副总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明面上,这事是大湖管委会的书记和主任争名夺利,暗地里却是金总和常副总两人谁的下属最后能真正掌控大湖管委会的权力争夺战。
有些事情没有对错,只有利益的取舍。
程大伟庆幸自己幸亏来省总公司跟金总当面锣对面鼓把所有的话说清楚,他心里也明白了,只要金总担任省总公司经理一天,这家伙一定会找机会对自己下手。
杀鸡骇猴是职场领导之间最常用的斗争方式。
一时半会,金总没本事扳倒常副总,但他随便动动手指头收拾几个常副总手下的得力干将却是小菜一碟。
很不幸!
他程大伟在外人眼里就是常副总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说心里话。
程大伟对这些职场上领导之间为了那点蝇头苟利明争暗斗的戏码真的烦透了,为什么大家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齐心协力先把工作干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