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子瑞嘴巴咬的死死不肯说半句实话,邱纪检员不得不提醒:
“王子瑞,前两天南城分公司副经理庄志国去普安子公司调查腾飞公司工人上访事件,你和方洪奎两人背地里都干了什么?”
王子瑞:“.…..”额头开始冒汗。
邱纪检员:“你唆使方洪奎送给庄志国的高档白酒少说价值几十万吧?还有你本人送给庄志国的礼物是什么,你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高档白酒”四个字让王子瑞一直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瞬间像是崩开了一条裂缝。
他似乎能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风正从那条裂缝里往里吹,这股寒风吹的他瞬间血液冰冻浑身冰凉。
“.……”
审讯室里安静异常。
两位纪检员都没说话,以他们的审讯经验看到王子瑞脸上表情突发巨变便知道这家伙的心理防线正在被攻破。
等待,有时候也是一种审讯策略。
五分钟后。
邱纪检员发出一声轻轻咳嗽,换上苦口婆心劝诫口气对王子瑞说:
“王子瑞,你在普安子公司当主任几年,你的工作成绩省总公司的领导有目共睹,但你和方洪奎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所有人都看着呢,就算你想瞒也瞒不住。
这次庄副经理去普安调查普安子公司欠薪的事,完全是因为腾飞公司借题发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天阳集团在本地的声誉。
方洪奎为了一己之私对你和庄副经理一个劲的巴结送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之间私下种种勾当省总公司纪检组早就接到了举报信。
我们纪检组手里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特意跑一趟普安把你带回来问话,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认清现实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你和方洪奎之间这些年的旧账,或许还能有戴罪立功从轻处罚的机会。”
邱纪检员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个重锤敲打在王子瑞心尖上,若说之前他还对自己能够逃过调查心有侥幸,现在则完全陷入了层层叠叠的巨大绝望中。
他已经意识到:有人在背后要整自己和方洪奎,而且这个人***是内鬼。
你想想看。
如果不是内鬼出卖,纪检组的人怎么会对方洪奎送了庄志国高档白酒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王子瑞脑子里再回想起方洪奎送酒那晚酒桌上一席人,一颗心顿时像跌落冰窖冰寒刺骨。
那晚酒桌上除了庄志国没有一个是外人。
但是这种事想来庄志国不会自己出卖自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方洪奎手下几个人中一定有一个叛徒出卖了大家!
邱纪检员见王子瑞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嘴巴闭紧半天没说话,看出他头脑中的防线正在渐渐崩溃。
“王子瑞,现在这种时候你如果再不主动交代,一旦别人先把重要的信息交代出来,到那时就算你想戴罪立功也不可能了。”
这句话让王子瑞脑子里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一瞬间被打断,他心里非常清楚,邱纪检员说的这句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又过了一会。
王子瑞艰难声音问:“邱纪检员,如果我把我知道的一些情况说出来,公司会对我从轻处罚吗?”
邱纪检员心里一喜,脸上却故作平静道:“当然。”
王子瑞像是下定决心,用力咽了一下口水对邱纪检员说:“好!我说!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方洪奎的一些情况全都说出来。”
两位纪检员相互对了个眼神,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接下来,不需要两名纪检员多说一句,王子瑞从头说起。
他把自己所了解的方洪奎和普安子公司、南城分公司以及省总公司相关领导之间的经济往来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当他说到,“方洪奎每年都会给南城分公司前任贾总和省总公司常副总送礼”的时候,两名纪检员眼里不约而同露出震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方洪奎的手居然伸那么长?他一个小小的建筑商居然连省总公司常副总的关系都能攀上?
审讯结束后,邱纪检员立刻去了省总公司一把手金总办公室,向他汇报刚刚审讯出来的爆炸信息。
邱纪检员是金总一手提携起来的老下属。
他对金总和常副总之间的明争暗斗了然于心,因此向金总汇报的时候声音透着控制不住的激动。
“金总,只要咱们把常副总收受方洪奎贿赂的事捅出去,姓常的以后再也没机会在你面前张狂。”
金总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他说:“如果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就能扳倒常副总,那我还能留他在我眼皮底下跟我作对这么多年?”
这句话邱纪检员显然没听懂,瞪着一双眼睛满脸疑惑看向金总。
金总冲他叹了口气说:
“我们江阳集团是大型企业,是从国企转变而来,从某种角度来说,跟国家行政事业机关单位的运行机制区别不大。
上级领导用人的标准首先头一条是要忠心,其次才会考虑到工作能力,常副总在省总公司当了这些年领导一直没垮台靠的就是‘忠心’这两个字。
这年头千金易得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