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左手提的金庸全集,右手抱着大捆茅盾文学奖作品,何沛媛还帮忙抱着管理者必读十本,这些全是姑娘网购的,比书店便宜还可以送到家。可惜杨景行好像并没被女朋友的一片苦心感化,他走到房门口了又回头流连,最依依不舍难分难解的还是姑娘的床。
范雅丽看着女儿房门的,第一时间吩咐丈夫:“帮小杨拿一下,那么多。”
杨景行连忙:“不用,不重……”
长辈热情送出家门提醒注意安全,何沛媛跟下楼叮嘱回家早点上床就不会饿了。
杨景行还望楼上:“好想在你床上躺一下。”
“流氓……”
“不是那个……”杨景行多纯洁的样子:“感觉肯定睡得很舒服很温暖。”
何沛媛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什么?”
杨景行也不太说得上来:“感觉……可能这就是另一半的感觉,有归属感,完整感。”
何沛媛很灿烂又害羞而怀疑:“真的吗?”
杨景行点头:“真实感受。”
何沛媛又抱男朋友,哼哼:“我也有点点喜欢睡你的床,被老公拥抱的感觉。”
杨景行当机立断:“你快回去洗了上床,等会电话好好交流。”
何沛媛又观察警觉起来:“交流什么?”
“心得呀……”
杨景行开车上路没十分钟,女朋友电话就打来了,不过并不是为了交流心得,姑娘开口就是怨愤:“都怪你!”
何沛媛冤枉地挨训了,被母亲当成了背后说人长短的那种女孩子,甚至上升“没教养”的高度。老一辈的观点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杨景行就可以说?凭什么性质不一样给人感觉不一样?最可气的是范雅丽还专横地认为就算是私下里何沛媛也不能对别人评头论足,难道两人在一起只能阳春白雪吗?
电话里杨景行不用讨好长辈了:“这个我觉得你妈是有点极苛刻管得宽了,最亲密的人在一起什么不能聊……”
“就是呀!”何沛媛终于气鼓鼓地同意男朋友的观点了:“他们俩在一起说别人说少了?同事邻居一点事都可以几天连播,翻来覆去津津有味。”
“对呀,凭什么……”杨景行突然回过味:“你妈还是不太接受我,当外人。”
“不是。”何沛媛安抚一下:“他们一般是不当着我聊那些闲话……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我妈还没看清你的本性!”
杨景行惊慌:“我什么本性?”
何沛媛哼:“反正……感性上也是个普通人,俗人!”
杨景行得为自己开脱:“人都有俗有雅,我觉得俗是基础,最亲密的人就该根连根。媛媛现在在我眼中也不只是原来的标杆了,可我更喜欢了。”
何沛媛立刻抓住重点:“那我现在跟原来有什么不一样?”
杨景行自作自受:“曾经的标杆在我心目中是完美的……”
无赖果然是无赖,到手了就不完美了是吧?何沛媛完全不接受,你杨景行再喜欢那些不完美又怎么样,谁要你喜欢,你就是污蔑是诽谤是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标杆才不屑什么真实温暖的灵魂,就要当完美的,空壳子也好花瓶也罢。
何沛媛更懊恼自己才是真正看错人了,不就是摔了你臭无赖的一个手机吗?用得着记恨这么久吗?原来你杨景行是这么小气的人。
电话一直打到杨景行到国际名园,约着先一起去洗澡,上床后再继续,话题先约好了,等会就把“女朋友对某些问题的防范是行使权利还是尽义务”这个论清楚,都好好想想,别打无准备之仗。
真上床后,似乎都忘记了约战,话题直接就从床展开了,何沛媛透露自己的床下还有抽屉呢,臭流氓今天没发现吧。
杨景行并不懊恼,他已经很满足了,说自己今天到女朋友房里就像是到了渴盼已久的精神名胜,而且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星期六,二零一一年一月一号,两人七点过就碰头了,好好吃了一顿早餐后杨景行再把给父母带了吃的何沛媛送回家。今天是难再见面了,而昨天的沉重感也减轻许多,能多温存一分钟也好,虽然何沛媛嘴里催着男朋友快去公司。
世界变化太快,据说竣工于一九九五年的新业大厦在当时还算高级货,这才十几年过去,这十六层的AB两座写字楼在外形上已经属于周围一片中的破落户,半年都不见做一次外墙玻璃清洗的。
大楼地库如果不停车会简直会让人以为是遗弃楼房,事实上车位还很紧张,各种面包车小货车整日出入,甚至能见到烧机油冒黑烟的古董货。
在高峰期挤在晃晃闪闪的电梯里上楼就更能感受这座大楼甚至城市,有捧着碗狼吞虎咽的男销售,有明显不会化妆却很用力的年轻女孩,有来听课拿礼品的成群老人,也有浑身奢侈品不像上班族的美女。四楼有家公司的员工见面就是互相鼓励夸赞,十分积极阳光活泼开朗。六楼的电梯出口曾经连续被人喷漆写字,大大的人名加欠债还钱,后来手段变温柔改成贴标语,但是电梯里也不放过了。
峨洋刚成立那会,A座八楼的一共有五家公司,这两年多时间又来来去去不少,有一家搞企业形象策划的公司开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