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注意到,那个戴着黑色面具、围在篝火旁跳着怪异舞步的人,突然怔住了,那双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相当惊讶地看着陈燕,甚至连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哞!”
与此同时,那头大水牛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作为祭品的命运,发出了一声长长地悲鸣,庞大的身躯不停地往后退缩着。牵牛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将它拉住。
陈燕和她二舅四目相对,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村民们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他们对着陈燕指指点点,然后相互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好像在嘀咕陈燕的母亲翠莲。
这些村人,年纪大都在60岁以上,和陈燕母亲算是同龄,彼此大都认识。
“燕子啊,你怎么过来了!”
二舅一双热切的目光盯着陈燕,嚷嚷道。
陈燕扭过头下意识看了方宇一眼,“哎呀!二舅,我今天不是去你家看你了嘛,舅娘说你回村里了,我挂念你,就跑过来了……”
“呵呵!”
二舅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指着陈燕对村民们道:
“是翠莲家的闺女……”
“哦……”
村里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原来是翠莲家女儿呀,小时候婶婶还抱过你呢!”
一位老太太笑着迎上来,“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跟着你妈回村里,整天就跟在我们家二狗屁股后面瞎跑,我当时还开玩笑说,这城里女娃娃,是不是看上我们家二狗子了!”
“哈哈!”
村里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舅笑着戏谑道:
“你家二狗在行得很,现在都快当爷爷咯!”
“老不正经!”
那位大婶指着二舅鼻子骂了句,惹得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
陈燕被大婶拿小时候的事调笑,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扯了扯她二舅的袖子,40岁的女人倒像个娇羞的小姑娘似的。
这些年,村子很少会有年轻人造访,所以看到陈燕和方宇,村民们都感觉很新鲜。二舅和舅娘一样,错把方宇当成了陈燕的儿子,指着他道:
“小宝都长这么高了?”
陈燕连忙解释:“二舅,他不是小宝,他是……是我的一个表侄儿,正好放假,就让他陪着我一块过来了……”
“哦!”
二舅对陈燕父亲那一脉的亲戚不太熟悉,因此也没有察觉到陈燕在扯谎,只是拍了拍方宇的肩膀,笑道:
“小伙子有口福了!”
他指了指那头满脸惊惧的大水牛,“待会儿,我们炖牛肉吃!”
寒暄过后,二舅让陈燕、方宇跟着村民们一起,参加这个祭祀活动,倒也没什么太多的忌讳。大家跟着那位戴黑面具的祭师,围着篝火跳起怪异地舞步,在这与世隔绝的村子里,充满了浓郁的原始崇拜的味道。cascoo.net
祭师继续往牛头上洒着黑水,口中念念有词,还拿了一件黑色法器,绕着牛头左右转了三圈。紧跟着一位胖胖的屠夫攥着宰牛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他的指挥下,村民们从不远处抬过来一个木笼子,将牛罩住,然后开始用绳子固定牛的四肢和躯体。
“哞!”
面对蜂拥而来的人群,黑水牛眼里流露出极其恐惧的目光,不断地挣扎着,甩动着牛头,从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地悲鸣。
绳子固定好以后,村民们按照牛的四肢,分成了四个临时的队伍,然后从四个方向拉紧绳子,大黑牛的四只脚被拽开,笨重的躯体被迫伏在了地上,这时候马上又蹿上去四个人,左右两边,摁住了两只牛角。
胖屠夫捏着锋利的尖刀,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抬起牛脖子,一刀就刺了进去,拔出来以后,牛血就仿佛泉涌一般往外冒。
水牛吃不住痛,剧烈地挣扎起来!
它拼命地甩动着头颅,一下就将摁住牛角的四人挑开,然后疯狂地扭动身躯,收拢四肢,试图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拉住了!”
屠夫急得大吼,“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村民们听到口号,一个二个像是参加拔河比赛似的,鱼贯地拉扯绳子,用脚使劲抵住地
。面,身体往后倾倒,全都憋得脸色通红。
“哎呀呀!扯不动了!”
想不到这头水牛力量实在太大,再加上村民们全是些老弱妇孺,早已经不比当年了,随着大黑牛不断抖动庞大的身躯,左后蹄那一波人率先吃不住劲,瞬间就被甩得摔倒成了一片。大水牛收回一条腿,挣扎得更加激烈,只在眨眼的功夫,其他三只蹄子全都收了回来,负责拉绳子的村民一下子就被这股力量撂得人仰马翻!
“哞!”
大水牛发出一声愤怒地咆哮,两眼通红,即便身上还套着木笼子,绑着绳索,也不管不顾,直接驮着木笼就往前狂奔!
人群惊得四散溃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狂暴的水牛完全红了眼,不顾颈部喷涌而出的鲜血,埋着头就往人多的地方猛冲,有个老头躲避不及,直接被撞上前来的大水牛一角顶飞,愣是在空中逆时针翻滚三周半,这才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牛还不肯罢休,偏着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