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墨家子弟打制的,不算颠簸,楚擎翘着腿,半梦半醒。
马睿说的对,楚擎不属于京中。
邱总说的对,楚擎,可以驻足,不应驻留,更不应久留。
不是京中不适合楚擎,只是楚擎,不适合京中。
从一开始,邱总和马睿就将楚擎看透了,看了个通透。
这个总说怕事,总说想踏踏实实,总说对麻烦避之不及的人,内心里,想找事,不想踏实,没办法,主动制造麻烦。
就如同斗李家,用那么荒谬·可笑的借口说服自己。
就如同斗章家,斗世家,斗那么多的人,总是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可心中,是那么的窃喜。
京中,已经无人可以被他斗了,甚至出现个幽王与大和尚,都让楚擎窃喜了一下,明明可以直接快刀斩乱麻,非要耽搁那么久,非要用他最不擅长的方式去处理。
即便如此,主动提高难度系数,幽王还是废了,大和尚生不如死,尘埃又是落定。
自称是屌丝的楚擎,待不住了,要去另一个国家,找一个和他一样的人,一个永远不会变的人,屌丝中的帝王,帝王中的屌丝,昌承佑黄老四!
这就是楚擎的人生,乐趣所在。
睡梦中,楚擎眉头拧在了一起。
因为他梦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
梦到了边关,梦到了东海,梦到那些正经起来的小伙伴。
楚擎不喜欢正经人,正经,让他皱眉。
明明三十出头,长的和马上到法定退休年龄似的墨鱼,一口一个老生,听着就心烦,逼话最多。
不,逼话最多的是王天玉,一天一个口音,像有病似的,大锅大锅的叫着,听着就不吉利。
还有走高冷路线的温老六,明明是
个老六…
天天说是第一高手,结果直接被一脚镶墙里的赵宝蛋…
楚擎睁开了眼睛,暗暗骂了一声,梦中都不让人安生。
双腿有些发麻,陶若琳睡的很沉。
猛然间,楚擎突然心脏狂跳,神情极为紧张。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根本不可能的可能性。
右手,有些颤抖的掀开了车窗窗帘,脑袋,慢慢伸了出去,紧张的要命。
看了一眼,只是看了那么一眼,楚擎就将脑袋收回来了,再次骂了声娘,不敢太大声的骂,怕吵醒陶若琳。
马车缓缓前行,速度不快,也不慢。
过了许久,楚擎突然冲着外面大喊道:“停车停车,我要骑马!”
马车,停下了,楚擎直接给陶若琳扒拉到了一旁,哈哈大笑,上了战马。
一群人,望着狂笑上马的楚擎,不明所以,三哥也笑了一声。
是的,刚刚那伸出脑袋看的那一眼,确定了一件不应发生却发生了的事。
陶家的马夫,早已换了人。
大军哥,骑在战马上,背着包袱,马腹,是一柄长戟。
铁枪,横放在肖轶的肩膀上,双臂,又架在铁枪上,和要取景似的。
鼻青脸肿的廖文之骑着一匹瘦马,读着诗经,摇头晃脑。
王天玉与绿珠共乘也骑。
陶琪将水囊扔给了肖轶。
陶蔚然趴在马上昏昏欲睡。
温雅横眉冷对,旁边是哪怕骑着马也要看书的白彪。
林骸正在低声询问着墨鱼,询问着长他这种尊荣的人,得混成什么爵位才能搞个诰命夫人的旨意,若是搞来了,能不能娶个婆娘,京中北市的婆娘。
也是单身的墨鱼开始胡说八道,说就林骸这长相,至少得给高句丽夺过来。
大舅哥前倾着身体,低声呢喃着,和萍儿修复着回不到的曾经。
昌贤脸上脏兮兮的,怀里抓着一个大土豆,正在手拿账本的南宫平炫耀着。
所有人都骑着马,就在马车旁边,忙碌着各自的事情,马夫,也换了仇宝玉。
曹琥又开始开盘了,手心里是一枚铜钱,猜正反,通吃,刚赢了付家二少一百贯。
童归身上挂满了包袱,里面全是土豆和番薯。
是的,所有人都来了,楚擎在马车中睡着,一匹又一匹快马,追上了马车。
就如同每次楚文盛出京时,总有许许多多生死与共的兄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同生,亦同死。
楚擎骑着马,在马车前,在最前方,极力忍住笑意,开心的像个孩子。
开心极了,也好奇极了。
可他不问,也不敢回头,怕跌份,怕让大家笑话,忍的难受。
刚刚楚擎在马车之中,睡了,这一次回京,真的很累。
小伙伴们都沉默着,现在楚擎醒了,陶若琳也醒了,将脑袋了出来,看向大家,盈盈一笑。
众人终于可以大声笑闹了,你说我一句,我骂你一句,都很开心,也都很兴奋,如楚擎,也如同以往。
大军哥原本是在军营中的,肖轶寻了过来,问见没见到楚擎,说楚擎可能骂他了。
大军哥就很困惑,什么叫可能,一问之后才知道,肖轶之前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觉得楚擎骂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骂。
然后俩人一寻思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