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了。
关于由墨家子弟主管的匠院,朝廷批准了。
关于“工”的待遇,也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关于小伙伴们的封赏,也进入了流程。
哪怕是楚擎提出了关于募兵之事,国朝不再强行募兵,而是通过“自愿”的方式入伍,朝臣虽震惊,却也展开了讨论,就事论事的讨论,讨论着可行性,没有像以前那般为了辩而辩。
楚擎也是这时才发现,议政殿的朝臣们,变了。
没有了朝争,也没有了朝喷,大家只是就事论事的谈论着,如果不懂,最多询问,不会没头没脑的上去反驳,哪怕是不合祖宗之法也会谈论着可行性。
不是给楚擎面子,是真的习惯了,更加脚踏实地,更加接地气。
虽然没有马上获得通过,可朝臣们的的确确是在考虑着可行性,至少提上了议程。
快散朝时,楚擎来到了敬仪殿,还有几位老臣。
望着楚擎等人进入敬仪殿的背影,朝臣们再次心惊胆战了起来。
他们知道,楚擎在磨刀了,就是不知这刀要劈向谁。
他们猜得不错,楚擎的确是要磨刀,这刀要劈向商贾们。ωωw.cascoo.net
“整顿肯定是要整顿的。”
坐在软垫上的楚擎翘着二郎腿,咋咋呼呼的叫道:“咱不能光看商税,整顿商会整顿商贾,商税该收还是收,要经商的人多了去了,老马咱能不能眼光放长远点?”
被楚擎数落了一顿的马睿,讪笑道:“楚大人这是哪的话,本官非是有异议,只是如今这国库的钱粮,其中四成都源于商税。”
“马大人无需担忧。”
卫长风历来是支持楚擎的:“据老夫所知,去京兆府中领取商籍之人数不胜数,还怕这京中商贾一蹶不振不成。”
翟修附和道:“说的不假,商贾如今这身份,轻视不得,不亚于儒生,脑子活络些,便可领取商籍成为商贾,赚的盆满钵满,就说今年科举,不少落榜的举子不也放下圣贤书换了那响动不休的算盘了吗。”
“是如此。”邱万山连连点头:“城外新修的管道,皆是商贾车队,便是连百姓踏上了这管道都要避让几分,本官倒是觉着,刑部应筹谋一番,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商贾如此跋扈,怕是少不了欺民辱民之事。”
望着议论的各位大佬们,楚擎算是彻底服了。
京兆府府尹,不研究京中百姓,研究商税。
管商税的户部,不统计税务,统计商人比率。
抓人的刑部,不研究刑律,满心思科考。
主抓科考的吏部,又掺和交通上的事。
对于这种情况楚擎还是喜闻乐见的,至少比半部论语治天下强的多,官员就应如此,可以不熟悉其他衙署的公务,但是不能不知晓与本衙署公务有关联的政令与常识。
楚擎清了清嗓子,讨论的各位大佬齐齐的闭上嘴巴。
与威严无关,楚擎这年纪,除了太子,在其他老臣面前没什么威严可谈。
也与身份无关,即便是昌喻,在几位老臣面前也需礼贤下士。
只是因为他是楚擎,大昌朝如今很多大的改变,都与他有着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这些改变的起点都自这敬仪殿而起,只是那时坐下的人是天子,而非太子与诸位大臣。
“各位大人都是老臣,我也就不故弄玄虚了,瀛岛的事,瀛岛的贼,老大人们都知晓是怎么回事,知晓东海舟师是奔着什么去的。”
几位老臣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神情。
其实不止是他们,哪怕是普通官员,普通世家,乃至普通百姓,或多或少都听闻了一下,东海舟师就是奔着灭国去的,只不过很多事就是这样,大家可以知道,但是不能乱说。
其实之前不少儒生想说,觉得楚擎做的太过火。
对于楚擎的过火,就连邱万山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然后就附议了。
大致意思是邱总也觉得楚擎灭国这事说不过去了,他“附议”儒生的观点,但是呢,总得有证据吧。
没证据光说有个屁用,楚擎那种不要面皮的活畜生,没证据他绝对不承认。
所以呢,邱总就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谁觉得楚擎过火谁就去找证据,怎么找,去东海,最好去瀛岛找,带回了证据大家一起弄楚擎。
最后,儒生们就觉得不过火了。
瀛贼死光就死光吧,总比自己陪葬要强,大家就是口嗨一下,没必要将身家性命搭进去。
“据不完全统计,瀛岛瀛贼至少二百万户,即便舟师军伍以及长公主的手下登陆了瀛岛,那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屠灭所有瀛贼的,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将瀛岛变成练兵之处以及流放之地,那些官府关押的囚犯都流放到瀛岛上,可以开矿,可以为舟师新卒做辅兵,也可以做民夫当苦力,至于这练兵之处,就是说让新卒新营在瀛岛驻扎,以‘剿匪’的名义绞杀瀛贼,诸位大人觉着怎么样?”
“臣觉着楚统领这法子好。”邱万山率先开口:“可谓一举四得,一得,新卒前往瀛岛,扬帆远航,磨炼海战技艺,二得,流放囚犯,开采矿铁,三得,新卒既可练兵又可灭贼,至于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