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伍们并没有发出冲锋,聚集在城门下的瀛贼已经出现了溃逃的前兆。
病症如下,瑟瑟发抖,眼神惊恐,农具朝着地面,小肚子转筋,城楼上的木村家私军色厉内荏大呼小叫。
这样的瀛贼,莫说阻拦大昌军伍,便是十只狼狗都能冲散他们。
“聒噪。”廖文之指向城楼上那些穿着甲胄的武士们:“射!”
“射”字落,火药弩如同达纳特斯手中的致命之剑,锈迹斑斑却锋利无比地划向了瀛贼武士们的脖颈。
夜神之子之所以被人们恐惧,是因为他想要索取的,人们无法拒绝,唯有接受死神的安排。
爆破之声在昌人耳中是那么的悦耳。
在瀛贼的耳中,就如同催命符的跃动,跳跃于他们的头顶之上。
伴随着轰隆巨响,城头上那些聒噪瀛贼武士们,用他们最好的欢迎方式迎接着昌人入城,那便是四分五裂。
碎肉和肢体伴随着落石与灰尘,从天而降,完全就是摆造型的木村城百姓们抱头鼠窜。
军伍们入城了,廖文之依旧不急于下令让军伍们追击,而是继续让军伍们放火,完成楚擎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房屋,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代表着一种归宿,如同一个图腾,安身立命,遮风挡雨,大城围着房屋,房屋就如同一个小城,围着一个个小家
。
城,必须毁,不毁,如果打成持久战,拉锯战,又会成为瀛贼的据点,一座城接着一座城的毁灭,才能不断压缩瀛贼的活动空间。
房屋,也必须毁,瀛贼不需要有家,连残垣都不配拥有。
盖一座城,需要三年。
毁一座城,需要三日。
用火药的话,只需要三个时辰。
木村城没有四门,只有二门,一南一北,军伍从南门突入,王通通带人堵住了北门。
一支支火把被扔进了茅草屋和各处居所中,一桶桶猛火油被搬进了城墙上方。
廖文之真的很厉害,至少在楚擎的眼中是这样的。
略显悲苦的面容,被火光照耀的红彤彤的,看向那些被点燃的房屋,似乎随时要哭出来一般,一边悲苦,一边将瀛贼和畜生一样赶到北门。
地上有被踩踏的草鞋,眼前是落荒而逃的瀛贼,听到的是瀛贼百姓惊恐不安的叫声。
如同驱赶畜生一样,驱赶着落荒而逃的瀛贼。
寻常的畜生,用鞭子驱赶就好,而瀛贼,需要用火药弩,将房屋炸塌,将炸毁路面。
踏上异国他乡,不是来走亲戚或是旅游的,而是毁灭,连征服都不需要,只有毁灭。
在这个过程中,火药弩不需要避开人群,生与死,全靠运气。
若是正好带头跑在最前面,跑向了廖文之不想让瀛贼
跑去的方向,那么一支火药弩就可以迫使这些瀛贼改变方向,只是迫使他们的不是火药弩,而是火药弩爆破后,支离破碎的尸体。
楚擎双目坚定。
昌人,杀,却不嗜杀。
战争之中,杀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杀光才是。
即便是林骸,也从未享受过杀戮,只是为了通过杀戮来震慑敌人,每一次下了战阵,都会仔细的清晰着身上的血迹。
楚擎可以放任手下的军伍们大开杀戒,但是绝对不会容忍军伍们变成瀛贼那种恶魔,享受杀戮,这是区分人与畜生的唯一标准。
封城,毁城,驱赶瀛贼,持续了不足一个时辰,木村城并不是什么大城,两千多百姓被聚集在了北侧城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廖文之站在两千多瀛贼面前,让楚擎极为意外的是,老廖竟然也会瀛话,不标准,也足够与瀛贼们进行无障碍沟通。
楚擎不知道廖文之在说什么,三哥想要翻译,前者摇了摇头,他不在乎。
之后,便是廖文之举起长剑,一剑穿心,一剑穿心,还是一剑穿心。
面容悲苦的廖文之,似乎是在表达着一种极为悲痛的心情,瀛贼们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有人似乎是在祈饶,还是被一剑穿心。
廖文之是一个诉说者,不是一个倾听着,一
箭穿心的多了,瀛贼也就安静的听着,越说,越悲痛,越悲苦。
瀛贼们被“打”动了,站起身,找到农具,在火药弩和羽箭的包围下,来到城外,挖起了大坑。
楚擎还是没有问三哥廖文之到底说了什么。
那些丢盔卸甲,或是穿着甲胄的瀛贼,应是木村家的私军,没有动,被反绑住双手,跪在那里,眼泪横流,屎尿横流。
瀛贼百姓们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很大很大的坑,很深很深的坑。
廖文之认真的和瀛贼百姓们解释着什么,最后,将十把短刀,扔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瀛贼百姓,如同恶狗扑食一样扑向了那些短刀,抢到短刀的人,用最残忍和最野蛮的方式,将短刀捅在了木村家的私兵身上。
廖文之欣慰的笑了,用并不标准的瀛话,解释着割喉,解释着杀人技巧。
这一刻,廖文之似乎与这些瀛贼百姓成为了朋友,笑容满面的将一具木村家私兵的尸体踹进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