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的使者乘坐吊篮出了城,赤着身子,表明是使者身份,前往了城外番人的本阵。
要么说斐如虎也是胆色过人之辈,与精通番话的使者一同去的,二人都是赤着身子。
邴韬站在城头上,面露紧张之色,还好,番人并未为难这二人,将二人带去了番人后方。
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二人回来了,毫发无伤,但是都是光着腚回来的,斐如虎骂骂咧咧的,因为他手指上的玉扳指被番人抢跑了。
上了城头,斐如虎气呼呼的说道:“大帅,见了那赤木部的酋长了,果然是个市井之徒,狮子大开口,要粮米三千车,布匹百车,还要甲胄一千副,弓弦一千副,酒水二百车,若是同意,他会派遣三千人前往常阳城,不过在此之前,要先送些粮米和酒水,除此之外,若是这三千人少了一根头发,他说会集结更多番人不停的攻打琼州城。”
“果然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番蛮。”
邴韬也挺生气的,对于番人的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要的,其实也不多,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罢了,明明可以打赢,却因楚文盛的关系,反倒是被拿捏了。
“也不是不可给,米面酒水罢了,先给上一二成,可本帅如何确保他们会派遣三千番人?”
“番人退兵三里,城外一里出,签个什么盟约
,要大帅拿着南关大帅帅印印上,还要用鲜血摁上血手印,并发下毒誓!”
“混账话,本帅帅印,岂可随意书写这种事。”
斐如虎摇了摇头:“大帅,末将也觉着不妥,那赤木部的酋长,太过猖狂,刚刚末将数次隐忍,他说什么若是大帅怕了,或是心中有鬼,就罢了,若是大帅敢做,他只带三五个精通汉话的随从就成,至于大帅,带多少人都可,没这胆子,就作罢。”
邴韬顿时怒了:“本帅会怕他!”
“大帅,小心为上,不过是番蛮野人罢了,若是真出城,还需多带一些随从,虽是距离城门只有一里之遥,可番蛮嗜血好斗,至少带上百人,莫要因颜面误了性命,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时之间,邴韬有些犹豫不定。
斐如虎不断摇头:“末将觉着不成,番蛮,不可信,如若得了粮食和酒水便跑,不派遣三千番蛮,又该如何是好?”
“不会,番蛮历来贪得无厌,岂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是张达出的主意,劝说邴韬道:“大帅,当断则断,断粮之困迫在眉睫,既不想让朝廷知晓您要举大事,又要夺回粮草,只有这一计可用了。”
“大帅!”斐如虎明显是反对的:“三思而后行,若是出了岔子…”
“斐将军,学生都不怕,你怕什么,大帅若
是出城,我必会陪伴,车霄将军,更是忠勇无双,带着百名亲随,拿到那番蛮,只有三五人的番蛮,长着三头六臂不成,百名亲随,还打不过那几个番蛮?”
“可…”
“好了,莫要争了。”邴韬终于拿定了主意:“挥舞旗帜,让番蛮退兵,本帅,会他一会,车霄。”
“末将在。”
“挑选百人,这百人,必是你信得过的人,与张先生、斐如虎,一同陪本帅出城!”
“唯!”
旗帜开始挥舞了,番蛮果然开始后撤,只留下了五六个人,弄的还像模像样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从哪弄了几根木条木案,用树藤搞了个临时的桌子,还放了点瓜果肉食,光这个膀子站在等。
邴韬历来谨慎,见到番人果然后撤了数里,没有乘坐吊篮,而是打开了城门,带着百余人,骑马而去,临出城的时候,还没让将城门拉上去,免得出了意外无法接应或是无法及时跑回来。
要么说张达这个首席谋士是玩脑子的,带着两根棋子,红、黑二色,挥舞红色,骑卒出城接应他们,挥舞黑色,告诉守将一切无忧。
百余人骑着马,很快到了地方,邴韬见到番人还挺讲诚信,放下心中戒备。
双方终于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木桌旁,邴韬下令,众人下马,亲随在三十步外,他则是带着
张达、斐如虎、车霄三人,来到了桌前。
打了一年多了,这还是邴韬第一次见到赤木族长,方头大耳,身上一点腱子肉都没有,满身肥油,往那一坐,和个直立行走的大圆球似的,胳膊短腿也短,又黑又胖。
赤木酋长的身后,则是站着三人,其中两人,都是膀大腰圆之辈,大光头,肌肉壮硕,和小山似的,身上满是鬼画符似的图案,满面凶悍之色,还有一人,矮壮矮壮的,这人,邴韬倒是见过,也是一个部落酋长,四十岁上下,应是番蛮那边的老二。
这四人,都光着膀子,也都是满身图腾图案,看起来有些骇人。
邴韬自然无惧,坐下身,放下虎头盔:“帅印,本帅是不可印上的,不过却可将…”
话没说完,站在赤木酋长旁的光头大汉,突然动了,速度极快。
邴韬还没反应过来,这大汉的手掌已经摁在了他的头上。
“砰”的一声,邴韬的脑袋结结实实砸碎了木桌,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下一秒,另一个光头大汉,突然弯腰夺走了他的腰间佩剑,抽出长剑,架在了邴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