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捐香火钱,佛祖就不保佑付老爷子了。
这句话一出口,黄老四乐了,孙安乐了,就连福三也乐了,付有财面色莫名。
唯独楚擎没乐。
凝望着主持,楚擎良久不语。
其实很多时候,他看破了很多事,不愿去说,身边的小伙伴们要是说,那就让他说,不说,他心里有数就行,用嬉笑怒骂掩盖过去,很多人犯不着较真,很多事,也不需要永远是自己出头。
可这一次,楚擎不准备让别人出头了,这事,如同最早的时候,他想自己干。
“敢问方丈法号?”
楚擎施了一礼,做了自我介绍:“小子楚擎,四安县子,千骑营统领,边关三道军器监监正。”
主持面色剧变,当他听到楚擎这两个字时,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额头渗出了汗水。
这一退,楚擎面露失望之色:“本官,不需知道你的法号了,你还不配。”
“你…佛门清修之地,何故…”
“我知道主持之上,还有方丈,你们的方丈,告诉他,明早辰时,我在京兆府外等他,过辰时一刻,我楚擎,将击鼓,状告大普寺,状告,佛门,记得,是佛门,而非佛教!”
黄老四神情大变:“不可!”
楚擎摇了摇头:“我说过
,会帮你,以前,以臣子的身份,尽臣子之意,今后,我还帮你,尽另一份情义,我若死了,你要证明我是对的,再帮我找回公道,在此之前,我就是公道!”
一语落毕,楚擎转身,大步离开。
黄老四刚要追上去,却犹豫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满面苦涩。
福三紧随其后,付有财连忙冲着老四施了一礼,快步跟上。
黄老四与孙安,一主一仆,相视无语,至于站在门口的主持,面色阴晴不定。
迎客小僧早已是面无血色:“主…主持,那人就是,就是千骑营的统领,这可如何是好,他要状告咱们,状告咱们啊。”
“莫要多嘴多舌,快入京寻方丈,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方丈。”
说完后,住持又重重哼了一声:“别人怕你,我佛门子弟,却不怕你,神气什么!”
黄老四看都没看主持一眼,带着孙安也离开了。
这种人,黄老四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因为当楚擎说出名字时,这老和尚就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退的一步,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若心中无鬼、无愧,岂会听到千骑营统领的名字就后退了一步大惊失色。
先行离开大普寺的楚擎上了马车,福三问道:“少爷,要不要让探
马们开始打探这群和尚的底细?”
“不用,放出消息就行,回书院。”
楚擎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极为平静。
他要做的,并不是状告谁,更不会状告一群和尚,他只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让世人,让百姓,哪怕只是让围观的人知晓,佛教是佛教,佛门是佛门,和尚,也只是和尚罢了。
福三架着马车回了书院,书院有一处书楼,楚擎最早交代过,无论是手抄本还是古籍,也无论是什么内容的书,统统搜集到书院,能买就买,买不到就借,借来抄录。
书院已是夜深人静,学子们都睡下了,不少先生在月下乘凉,楚擎进入了书楼,并没有翻阅任何书籍,只是坐在凳子上,思考着一些事情。
如果说古人愚昧,后世的人,为何也“愚昧”?
思来想去间,身穿道袍的风道人,站在了楚擎面前,口吐二字:“为何?”
“我与付有财老爷子,是朋友,他帮助我良多,当那主持说佛祖不再保佑他时,老爷子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是惧怕,付老爷子跑了大半辈子的镖,做了大半辈子的善事,跑镖的时候,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人都杀过,做善事,有被称之为涠江首善,可这样无所畏惧,做
过无数善事的老者,听到佛祖不保佑他时,居然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楚擎叹了口气:“这样的人,不应该畏惧,畏惧任何事,这样无愧于心无愧苍天的大善人,不应该畏惧,今夜回到卧房后,老爷子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依旧信佛,却因我一句话,不得安生,这是我的错,我需要弥补,需要纠正。”
风道人再次开口,还是那二字:“为何?”
“佛说,人生就是苦海,人生下来,就是要修行,要赎罪,人人皆是如此,可我认为,人生就是一碗井水,放了糖,是甜的,放了盐,是咸的,放了醋,是酸的,放了黄莲,就是苦的,人生,只是井水,放什么,取决于自己,活成什么滋味,也是取决于自己,可佛说,都是苦,无论如何,都是苦,我卖了命的救济流民,是想要让百姓们知晓,他们可以放糖,而不是我即便给了他们糖,他们也会喝出黄莲的味道,我用命给了他们糖,大普寺,却将糖变成了黄莲!”
风道人面无表情,依旧是那二字:“为何?”
“你XX妈怎么这么多问题!”楚擎突然大吼道:“我承认,承认好不好,我就是觉得他们是一群侩子手,杀人不见血,断绝一个人的七情六
欲,继而活生生的让他们脱离了世间百味,最终变成一个没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