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爱莲根本不关注府中的事,也不在意什么书约,甚至不在意内容,见了钱也没多想,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付家二兄弟则是等了片刻后,这才拎着箱子离开了,随即直奔周记铺子,补了石料的书约。
即便是走的时候,于爱莲也没注意听付家兄弟二人说要给谁送贺礼,只是大致明白一个涠江以南的大族,叫常轶还是常什么。
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楚擎亲手写下的那张乱七八糟的棋盘上,终于落下了最后一子。
章松陵,死期将至。
章府得了钱财后,迅速退还了订金,而章松陵也自以为外人没了攻讦他的把柄。
三日后,章松陵按照惯例,将五万两千贯送入宫中。
孙安亲自收的钱,章松陵大大的松了口气。
自从楚擎昭阳宫一行后,章松陵误以为楚擎被太上皇揍了,可知道太上皇给他撑腰后,他也并没有急于对楚擎动手。
他在等,等将钱送到宫中,如果宫里收了这个钱,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收不收钱,代表很多事。
不收,代表天子对他不满,章松陵就不敢再针对楚擎了。
要是钱照样收,就代表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默许他收拾楚擎。
至少,章松陵是这么想的。
当日收了钱后,章松陵獠牙毕露,放出风声,随即串联交好官员,准备一举将楚擎摁死,理由,还是商贾,那些北市的商铺一直关张,民间怨声载道,矛头直指千骑营与京兆府。
议政殿外,站在群臣中间的章松陵,内心很是激动。
楚擎,商贾因为发的民怨,这个锅,你背定了,耶稣来了都救不了你,我章松陵说的!
一名属官轻轻耳语了一句,章松陵转过头,这才看到远处走来一人,正是身穿飞鱼服的楚擎。
章松陵面色微变。
楚擎,竟然活蹦乱跳的,管家不是说宫里的公公亲眼所见,那一日楚擎离开昭阳宫时不省人事吗,难道太上皇下手太轻了,这才几日就养好了伤?
如之前那般,楚擎站在武将最后侧,注意到了章松陵的目光,随即抬起手,竖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完了还吐了吐舌头翻着白眼。
章松陵满面困惑,这小子,想要上吊自尽?
原本还胸有成竹的章松陵,心里突然有些发虚,没来由的发虚。
最近在千骑营衙署中一直躲着的楚擎,笑的是那么的甜蜜,如同偷了一百只坤的黄鼠狼。
鸣鞭后,百官入殿。
章松陵顾不得胡思乱想,快步进入殿中。
站在班中,章松陵总会下意识的看向楚擎的方向。
可惜,礼部官员的角度不同,户部能看到楚擎,礼部的位置看不到。
正是因为看不到,章松陵的心,更虚了。
按理来说楚擎都被太上皇“教训”了一顿,不敢再生事,见了自己也应退避三舍才对,可这小子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会对自己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该奏的事,群臣已经奏过了,今日又是天子龙体欠安,孙安传话。
大家就很奇怪,这老四到底是得什么病了,今天好明天坏的。
看不到楚擎,也不知这小子到底来上朝做什么,章松陵一咬牙,出了班。
“陛下,臣有事要奏。”
章松陵捧着笏板,道:“坊间已有民怨,因北市事关民生店铺关张,民情激愤,士林之中亦是大为不满,说是这京中出了奸臣,老臣寻了些友人问询一番,据商贾所言,他们是被千骑营逼迫至此,甚至不少商贾因千骑营逼迫,已是走投无路乃至家破人亡。”
户部站出一个官员,正是公孙堂。
白胡子公孙堂冷哼一声:“章大人,下官也有好友一二人,亦是士林中人,为何没听说过哪个读书人指责千骑营衙署。”
公孙堂毕竟不是侍郎,礼部自然有人出来帮腔。
“公孙大人,不说士林,单说这北市,的确是关张了不少铺面,这些商贾,哪个不是对千骑营谈虎色变,若只是商贾便罢了,可这些商贾贩卖之物关乎百姓,关乎民生。”
“不错。”又是一名礼部官员站了出来:“千骑营以稽查商贾税银为由,大肆关张铺面,商贾哪里还敢经营铺子。”
户部钟玉走了出来:“税银一事,记载的清清楚楚,商贾漏缴税银,京兆府与千骑营就不应查吗,更何况,是商贾主动关了店铺,与千骑营何干。”
户部一个又一个官员站了出来,礼部亦是如此,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章松陵很是奇怪。
他已经让人将楚擎被太上皇收拾一顿的风声放出去了,除此之外,也让不少人知道他如以往那般将钱送进了宫中,天子也收了,既然如此,户部的官员为什么还敢出来给楚擎撑腰,难道他们就怕得罪太上皇和天子吗?
眼看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楚擎站了出来。
“臣,千骑营副统领,四安县男,楚擎有事要奏。”
孙安朗声道:“言。”
楚擎说是有事启奏,结果一开口,却看向了礼部官员。
“诸位大人,你们弹劾我之前,能不能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