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云翼一直紧锁着眉头。
他高中之后平步青云,对于朝中的局势在未曾入朝为官之前就都摸索过的,可这位太子……
怎地和传闻中的相差甚远呢!
从一开始的站着到现在的坐下,他对于面前的人突然有了很大的改观。
也许这会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呢?
“殿下为何选择微臣?”他不解。
旁边的孟妤听到这话之后尽量的开始降低存在感,深怕自己被牵扯进去。
她不想当军师。
公孙行止轻笑:“因为房大人家世清白,无牵无挂,才华横溢,有胆识,有野心。”
若是前面的那些话都是恭维的话,后面的就是将对方的目的说出来了。
谁没有野心?入朝为官的有几个是好东西呢?
好官不是没有的,可那是稀罕之物。
房云翼有抱负,他年纪轻轻的,寒窗苦读,不单单是为了光宗耀祖。
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艰难他清楚,所以眼下的这个太子殿下是想翻盘么?
寒风吹得敞开的窗户吱呀呀的作响,打碎了这片刻的寂静。
“殿下是故意用那首诗将微臣引来的?”他僵硬的嘴角忽的松开来,心中诧异的同时将视线落在了孟妤的身上。
后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奴婢去给殿下拿些点心。”
“本宫不饿。”
某人的话让她动作一愣,嘴角的笑僵硬住。
语气夹带着几分的警告意味,她要是胆敢就这没一走了之了,这人绝对会下一刻就想法子弄死她的。
孟妤识相的扭了回来,老老实实的跪坐在旁边。
“太子殿下的这个宫女很聪明,字也写得娟秀。”房云翼收回了视线,由衷的赞美。
被夸奖的孟妤并不觉得开心,反而是公孙行止扬了扬嘴角,一只手落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的摸了摸:“本宫教的。”
孟妤不敢置信的瞅了他一眼:你要脸么?
房云翼笑了笑,没说话,动作娴熟的将面前的茶水喝完,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开:“此事还请殿下给微臣一个思考的时间。”
他得回去斟酌一下,才能给出对方答案。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站队,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公孙行止也不阻拦,点点头让高栾将人送走。
人一走,这才松了一口气:“殿下就不怕房大人不同意么?”
万一这个房云翼临时变卦了,然后将他供出去,这个太子的位置就算是到头了。
“不是你将人引来的么?”公孙行止啊了一声,表情非常的无辜:“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都是你做的么?”
孟妤猛的瞪大了眼睛,这人……
居然还倒打一耙。
也就是说,那怕这件事情暴露,房云翼临时倒戈,他也不会受到牵连。
对啊!诗句乃是她写的,房云翼亲眼所见的,诗才是桥梁。
这个家伙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孟妤咬了咬牙:“奴婢和殿下无冤无仇的,殿下何必呢?”
“无冤无仇?”公孙行止赞同的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端端正正的坐好,瞅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你若还在相思阁,你我自然是无冤无仇,当你踏进东宫的那一刻,你和本宫不是仇敌是什么?”
没有交集自然不会有冤仇,可人一旦有了交集之后,总会生出许多或多或少的小摩擦。
积少成多不就成为了仇了吗?
她想独善其身,将自己从这里面摘出去,走得干干净净谈何容易。
孟妤抿唇:“殿下想如何?”
“在这皇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面色清冷,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你懂本宫的意思的。”
孟妤垂下头去,手掌心有些发凉。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来自发达世界的人,智商超群,对付一些古人不在话下的。
事实证明,她错了,小看了对手乃是大忌,抬举了自己。
公孙行止在东宫待了这么久,这么多人都想让他死,他却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弱冠之年,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好对付的呢?
“你没有选择不是么?”他修长的食指挑起她厚厚的下巴,语气薄凉:“前有狼,后有虎。”
公孙则不是好东西,公孙行止又岂是什么好东西呢?
都是一个窝里面出来的,大家都是乌鸦。
“想活命,只能臣服本宫,你早就做出了选择不是么?”他莞尔。
孟妤瞳孔中情绪复杂,那杏眼中眼波流转着,彼此两两相望,面前的人一张脸如玉洁白无暇,似花,雾里花。
带着刺。
“奴婢知晓了。”她恭恭敬敬的匍匐下去,身子埋得很低。
“下去吧!去给本宫折些梅花前来。”他瞥了她一眼。
孟妤浑浑噩噩的走出莠和殿,一直到回廊处无人处,她这才泄气一般的扶住旁边的圆形柱子。
这个公孙行止太恐怖了,她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样的人每一步都是在算计,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