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随即将金珠钗呈递到元休面前,“韩王,您要的珠钗已打造好,请韩王过目。”
元休拿起发钗,认真地端详了一小会儿,然后看似不经意地就将金珠钗插在了刘娥的发髻上。
刘娥吓了一跳,立即退后了几步,“韩王,你这是做甚?”
刘娥摸着金珠钗有些惶恐地望着元休,这珠钗不是为未来王妃打造的吗?
“我想这珠钗更适合你,就送你吧。”元休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换种说法,可他想不出更好的表达,他就是想她戴上这支珠钗。
刘娥十分惶恐,将珠钗立刻取下,“韩王是对此珠钗不满意吗?”
元休不知刘娥会如此误会,便解释道,“我只是想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您不是要打造一个珠钗送给未来王妃吗?”刘娥眼睛瞪得大大的,又一次被韩王莫名其妙的行为弄糊涂。
她刘娥就一个普通百姓,韩王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普通人?
韩王一定是想捉弄她,刘娥提高了一万个警惕,生怕行差踏错,得罪了韩王,然后脑袋搬家。
“哦,你是因为这事呀。”元休浅浅一笑。
“韩王的事比天大,小的怎么敢忽视?”刘娥认真地低头说道,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恭敬,再次得罪韩王。
元休想让刘娥不要如此拘谨,刚伸出手,就将刘娥吓得退后一步。
刘娥没站稳,差点仰倒,元休伸出手环住刘娥的腰,刘娥才站稳。
刘娥赶紧离开元休的臂弯,低着头说道,“韩王,这珠钗,小的不敢收,还望韩王收回。”
刘娥将发钗交到元休的手里,立刻行礼,转身便匆匆离去。
元休没有阻拦,任由自己的心孤寂地跳动着,他感觉不到刘娥爱他的心跳,只感觉到刘娥的害怕和畏惧。
他越是想唤醒刘娥,他就越发现现在的刘娥有多陌生,像是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以前的刘娥真的死去了?
他真的要放弃她吗?
元休将金茉莉花珠钗紧握在手心,不,他永远都不可能放下她。
没几日,刘娥照常在店里打理首饰,店内突然来了一位贵女。
此贵女头戴素雅樱花步摇,身穿朴实却不失华贵的樱花浅粉色纱衣,见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少女,刘娥也不禁多看了一会儿。
贵女走近一件镶满纯白满天星银饰的蓝布纱衣,她仔细地观察着衣服简洁朴实的布料,又仔细看了看满天星银饰的打造手法,满天星小而清透,若非心灵手巧之人,是断不能打造出来的。
贵女抬头望向刘娥,“掌柜的,请问这件纱衣能售卖于我吗?”
刘娥像是被梦中唤醒,“哦,当然可以,小的看小姐的身段,恰好与这件纱衣的尺寸相合,小姐不妨一试!”
“那我且试一试。”贵女的仕女恭敬地上前接过纱衣,然后恭敬地送小姐换衣。
不多久,店内一些善妒的贵女开始七嘴八舌,“你们瞧,那不是南院使的次女郭崇襄吗?想不到她父亲为国捐躯后,竟过得如此清贫。哈哈。”
“不就是随意试件纱衣吗?怎么算是清贫呢?你这么说可就落井下石了,南院使虽战死沙场,可她还有兄弟可依靠啊,我听说陛下不光有意要重用她的兄弟,还打算将她许给韩王呢。”另一个贵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啊!还有这事!怎么不早说。赶紧走,以免得罪了她。”大言不惭的贵女顿觉不妙,赶紧匆匆拉着好姐妹离开了银饰无双。
刘娥一听到那位儒雅有礼的贵女可能会嫁给韩王,心底猛地生疼,明明是萍水相逢,人生本无交集,她怎可对韩王的事有这等奇怪的心思。
刘娥立刻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她才回过神,换好衣服的郭崇襄慢步走了出来,郭崇襄站在镜前认真地审视着衣服上的一针一线。
“小姐,这衣服的针脚并不输皇庭的尚衣库。”仕女小声地说着,不曾让其他人听见。
“那就它吧。”郭崇襄清淡地说道。
“可是小姐,这衣服平日里穿也就罢了,你明日真要穿这件衣服接驾?我们理应到专门的衣饰店新制一身着装才是。”仕女慎重地谏言,不料被刘娥听见了。
“不碍事。”郭崇襄轻轻一笑,便向刘娥走来。
“这衣服我买下了,有劳掌柜的把它包起来。”郭崇襄对刘娥温婉有礼地说道。
刘娥看着年纪尚小的郭崇襄,估摸着她也才十六岁的年纪,竟要被指婚给韩王,不禁有些怜惜之情。
“妹妹买这衣服是要参加重要的事?”刘娥关心问道。
“不碍事,只是普通的朝会。”从郭崇襄的表情看出,她还真没把皇庭赐婚的事看得有多重要,反倒在她脸上看出了几丝悲伤。
“小姐,老爷若在,是断不会让你做如此草率之举的!”仕女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毕竟怠慢皇庭,那可是要累及全族的。
如今老爷战死沙场,全族人还指望着小姐嫁与韩王,守护郭氏的安危,若因小姐怠慢出现差池,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小姐成为家族的罪人?
“瓣玉,注意分寸!”郭崇襄依然温柔地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