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望着刘娥,暂时没有给顾客回话,刘娥灵机一动,立刻回话,“姑娘,我们是小本生意,若要定制金首饰,可以由顾客提供真金,我们负责设计和打造。”
富家小姐对银饰无双的首饰甚为满意,于是很快便答应了刘娥的提议。
不久,富家小姐差人送来了真金,刘娥和宸儿日夜赶工,不出七日便把做好的金首饰送到了富家小姐的府上。
富家小姐甚为满意,还带着这些首饰参加其他贵族的聚会。
在贵族女眷的谈笑间,银饰无双的店名很快便传遍了汴梁,使得不少贵宾为锻造独特别致的首饰慕名而来。
一天,银饰无双店里来了一个很贫穷的乞丐女,她衣衫破烂,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她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一支纯银打造的莲花发簪。
由于乞丐女身上的气味十分难闻,几乎熏走了店内所有的客人。
宸儿见乞丐女影响店中的生意,但心里甚为可怜无依无靠的她,便拿出一些银两想要将乞丐女打发走。
“姑娘,这些银两,你且拿着傍身。”宸儿将银两放在乞丐女手中,怜惜地说道。
“我不要钱,我只想要它。”乞丐女指着那支莲花簪吞吞吐吐地说道。
刘娥见乞丐女不要银两,只想要发簪,觉得这个乞丐女还真是奇怪,宸儿姐姐给的银两可是远远多于莲花簪的价值啊。
“姑娘,你为何执着于这支发簪?”刘娥温柔地走上前来询问。
“因为这莲花簪让我想起了我娘,我本是大宋边城的一个猎户之女,我爹打猎为生,我娘则靠织布为生,岂料连年战乱,我爹娘为保护我,冒死引开士兵,最后他们都死于战乱屠杀。于是只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苟活,从此流离失所。后来,在流浪的途中,遭遇劫匪,就连我娘留给我的莲花簪也被抢走了。”乞丐女的眼中渗出泪滴,心里悲痛至极。
刘娥心生怜悯,立刻将莲花簪从架子上取下,插在了乞丐女的头上,“这支发簪就送你吧。”
乞丐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路上她流离失所,受尽冷言冷语和欺凌,如今有贵人二话不说要送她发簪,她不禁感激涕零,立刻向刘娥跪谢。
“姑娘,我们生来都是父母心头挚宝,切莫对他人随意屈膝。”刘娥将乞丐女扶起,心疼地说道。
“掌柜如此心善,肯定是天上下凡的菩萨,阿莲应当跪拜。”乞丐女躬身低头表示敬意。
“你叫阿莲?”刘娥微笑着温柔问道。
“是的,我叫阿莲。”乞丐女恭敬地又说了一遍。
“阿莲姑娘,如若不嫌弃,可以先在银饰无双住下,待修养好后,再去想未来的去处。”刘娥率性邀请道。
“掌柜愿意收留我?”阿莲满眼难以置信,她以为她会被赶走,没想到掌柜对她如此之好。
“不是收留,而是请你住下。”刘娥不想用可怜人的态度与阿莲形成不对等的关系,所以特意强调一下。
“掌柜的恩情,阿莲无以为报,如今阿莲四海流浪,倘若掌柜不嫌弃,我可以在银饰无双里一直做工。”阿莲满怀感激地说道。
刘娥和宸儿互望了一眼,都不反对阿莲留在店里,毕竟宸儿姥姥岁数大了,店里多个帮手,自然是好的。
但刘娥不想限制阿莲的未来,于是说,“如果阿莲姑娘暂时不知去哪里,可以在店里留下来帮忙,工钱我们照付。他日若你寻得自己想去之处,我们也不会强留你。”
阿莲此刻忍不住下跪,感激涕零地说道,“工钱我就不要了,恩人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已很是感激!多谢恩人!”
“不客气,你且当这里是自己家,安心住下便好。”刘娥将阿莲扶起,“宸儿姐姐,你且带阿莲去里屋换身衣服,明日我们带阿莲再去做些新衣服。”
“恩人,这可使不得,新衣服就不用了,我怎么能让你们如此破费?”阿莲连忙摆手说道。
“咱们银饰无双可是要当天下无双的店铺,你就听刘掌柜的吧。再者,来银饰无双的客人,非富即贵。你穿得美丽,不也是给咱们店铺增光添彩,不是?”宸儿挽着阿莲的手温柔地笑着劝道。
“那好吧,我听两位恩人的便是。”阿莲不再作声,安静地跟着宸儿去里屋了。
宸儿姥姥已经去做晚餐了,店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刘娥一人,刘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是孤寂,像是缺少了什么,但她不知道缺了什么。
她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便拿着丝绸布打扫木架上的首饰。
刘娥一边拭去首饰上的微尘,一边端详着她和宸儿的作品,心里很舒然。
只是她不知,就在银饰无双店对面的酒楼之上,一个身穿银色锦袍的俊逸男子正喝着茉莉花酿远望着她在店里的一举一动。
子有走上前来,“禀报韩王,刘掌柜刚收留的女子,确叫阿莲,父亲确是猎户,母亲是布纺的女工,其父母确实都死于北疆战乱。”
元休挥手让子有退下,眼睛却不曾离开对面店里的刘娥。
看来辽宋的大战给百姓们增加了太多莫须有的伤害,如今元休仍有神力,他隐隐觉得自己确实该为苍生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