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啊,”黎肇笑得不动声色,慢慢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倘若我现在二话不说把人放了,你不把卷轴交给我,那么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要知道,我为了救这孩子可是折损了不少人手啊!”
“那你待如何?”
“很简单,一手交卷轴,一手放人。”
“可以。”见惊鸿哭得厉害,青汣果断一口应下,接着又道:“你一个人带着惊鸿过来,其他人不许靠近。”
黎肇笑:“青姑娘果然谨慎,不过也无妨,我相信青姑娘是讲信誉的人。”
“族长,小心。”黎愿低声提醒道。
黎肇牵着惊鸿的手一步一步朝青汣走去。
眼看着青汣就要将卷轴交给黎肇,江陵眸色倏地一沉,拔剑就要朝青汣刺去,不想却听得药初年突然喝道:“钟离拦住他!”
话音刚落,钟离立刻拦在了他面前。
“把剑收回去。”
“少谷主!”
“我让你把剑收回去!”药初年死死摁住了他的手,目光里写满了祈求:“算我求你,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欠惊鸿的。”
“可是……”
“没有可是!”
江陵恨恨地瞪了青汣一眼,终是不甘心地放下了手中的剑,“哗啦!”一声,长剑回到了剑鞘。
而就在青汣和黎肇快要完成交易的那一刻,另一道声音蓦然响起:“慢着!”
众人闻声望去,却是容垣带人走了进来,一时间,黎肇和容垣的人在走廊上相遇,双方拔剑相向,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容垣?”黎肇眯了眯眸子,冷笑一声:“哼,你倒是来得快!”
容垣依旧是那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听闻黎肇的讥讽也不生气,四两拨千斤地回了一句:“比不得黎族长耳聪目明。”
说完又对青汣道:“卷轴毕竟事关重大,青姑娘还是应该慎重考虑……”
黎肇却是冷笑一声,讥讽道:“黎族长怕是还没认清形势吧?你以为你的筹码现在还在你手里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容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黎肇笑得意味深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能派人暗中掳走惊鸿,焉知其他人不能中途截胡?”
此言一出,容垣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目光随即落在他身边那个孩子身上,脸色微变:“不可能!”他明明把那孩子藏得很隐秘,黎肇怎么可能找得到!
黎肇也不同他争论,只是拍了拍惊鸿的肩膀,让他转过来。
在看清惊鸿面容的那一刻,容垣脸上的镇定自若再也维持不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黎肇!”
青汣无意参与这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故而直言道:“黎族长,迟则生变,咱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当然!”
卷轴交出去的那一刻,惊鸿也回到了青汣身边。
许是被吓坏了,惊鸿一离开黎肇的掌控,便立刻抓住了青汣的衣摆:“娘亲……”
“没事了,别怕。”青汣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借着抱他的机会低声叮嘱道:“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
卷轴已经到了黎肇手中,容垣自然不会再继续盯着青汣等人不放。
剑已出鞘,双方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青汣弯腰将惊鸿抱起来,忽而又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燕西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在惊鸿叫你一声‘燕叔叔’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尽早抽身,别趟这趟浑水。”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如何选择就不劳青姑娘费心了!”燕西楼冷嘲热讽了一句,紧接着便提剑朝黎肇飞去。
很快,三方便开始了激烈的混战,所有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黎肇手中的卷轴!
见燕西楼铁了心执意如此,青汣也不多留,抱着惊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出禁地,习凛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青姑娘。”
余光一瞥,忽而瞧见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习凛不由眉心一跳,震惊不已:“这不是……”
刚一开口就被青汣打断:“这件事待会儿再同你解释,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人已经平安救出来了,现在安置在客栈,由明槿姑娘和木茗照顾着。另外,容、黎二族的人也都被我们控制住了。”习凛答道。
“那两个斗篷人呢?”
“都抓住了,现在就关押在梁州府衙。”
青汣微微蹙眉:“曾广闻什么反应?”
习凛叹了口气,神情颇有些唏嘘:“情况不大好。”
一想到曾广闻当时的神情,习凛都不忍心再往下想了。
青汣沉默了片刻,道:“他倒是个性情中人,只是可惜了。”
“留几个人在这儿守着,等你们家大人出来接应一二。”
“是,青姑娘放心。”习凛立刻应下,跟着又多问了一句:“那青姑娘您现在是要……”
“我去一趟药宅。”她还有些疑惑需要向云叔请教。
……
却说青汣离开后,混战中,燕西楼趁机按下了墙壁上的机关,霎时间,整个山洞开始崩塌,不断有碎石往下坠落,容垣和黎肇带来的人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