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傅令曦对着空荡荡的树干挑了挑眉梢。
此时——
“母妃!”
闻得一声熟悉、稚嫩的嗓音,傅令曦回头,视线第一眼是落在了某人怀中、举高着双手的女娃上。
不待她笑容绽放,视线偏移了些,却是嘴角抑压不住地抽搐,抖、动了动。
见一身狼狈的周叔旦。
往昔那一身白衣谪仙的美男子,如今一身灰扑扑,白衣早被染得乱七八糟还破口,似跟给恶犬撕咬成那般来形容,都还不够来诠释他这一身模样。
傅令曦笑容僵住了。
周叔旦自是瞧见傅令曦,却也在瞧见立在她身后的男子是谁的时候,下一刻就变脸了,“皇上——”
见某人似‘乳燕投林’之势,谢夙秉眉心一拧,一双深邃的黑眸,所表现出的依旧是满满的嫌弃、拒人千里。
周叔旦仿佛看不见某帝君的嫌弃,正想要跟他来一个‘爱的抱抱’,怎知,人还没扑上去,就被对方扔了个什么进怀里。
他低头一瞧,差点被吓脱了手。
还好他及时挽救,将东西抱得紧紧,委屈巴巴地道,“老道替皇上上刀山下火海,皇上就这么对老道的?“
闻言,谢夙秉神色露出一抹戏谑,“那国师大人想朕如何对你嗯?”
他拖着尾音往上扬,周叔旦当即正了正身板,收起了嬉戏的神色,“即便皇上嫌弃老道,老道依旧会替皇上上刀山下火海!”
倏地,他又笑开了,贱兮兮地道,“老道不就叫苦一声么?皇上至于如此较真!”
话落,周叔旦心底有一丝的心虚。
谢夙秉不再理会他。
这东西他才不想一直替他保管着呢!
谢长泰蹬蹬蹬地跑到谢夙秉的跟前,被他大手一捞,便轻松地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甜甜地喊了声,“父皇~”
“嗯?”
面对软糯糯、笑容甜腻的女儿,谢夙秉身上的冷硬的气息瞬间消弭了不少,眸光也柔和了下来。
但、
“你们擅自跑出宫来,让你们的母妃担心,该罚!”
“呃、”
谢夙秉突兀转变的态度,脸上原本漾着笑容的谢长泰,不觉一僵、怔住了。
回头。
循着谢夙秉视线的方向,谢以禃、谢长泰都不得不垂低头来,一脸愧疚之色地齐声道,“母妃,我们知错了。”
傅令曦睨了谢夙秉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明白他这是心疼自己,也是想要孩子明白,有些事情,可不任着他们任性,能肆意妄为。
若孩子真因一时的任性,哪怕出发点是好的,可一旦出了事,所造成的便是无法挽救的后果,那样的后果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你们父皇说得对,确实该罚!”
在孩子面前,傅令曦是绝对不会破坏他们的亲爹,好不容易狠心一回的教育方式。
听见自个儿母妃也要‘罚’自己,谢长泰不觉臀部凉凉的缩了缩,感觉似被那藤条抽过般。
倒是谢以禃认错之快,双膝直跪下来,道,“儿臣愿受任何责罚,恳请父皇、母后原谅!”
谢长泰见哥哥都乖乖认罪了,她抿了抿唇,下了地后也一同跪下,“香宝愿意同哥哥一起受罚,恳请父皇、母妃原谅!
见此一幕,傅令曦心里心疼不已,却也不见伸手将二人抱起。
直到,谢夙秉厉声言道,“尔等二人真知错?”
“儿臣知罪……”
话落,谢长泰偷偷睨了一眼旁的谢以祜。
见其肃着一张脸,眸底露出坚定的目光,她也跪得笔直。
“那便以戒尺惩戒。”
说着,谢夙秉手上多了一把乌光戒尺。
谢以禃还好,一见脸色有所缓和。
谢长泰则眼瞳缩了缩,心中哀嚎道,父皇这回很是生气!
这乌光戒尺是玉砚石而制成的,其硬性不比玄铁的要低,打掌心可疼呢!
傅令曦也认出这把戒尺来。
追溯到谢以禃八岁那年,他顽得差点丢命,谢夙秉用的可是红戒尺【刺骨尺】。那时一戒尺下去,他手心都沾满了血。
而这回,却不过是叫两孩儿受点皮肉疼。
可见,他还是心疼谢长泰这女儿,不舍得伤了她的手。
傅令曦心疼又无可奈何。
看着两个孩子忍痛受下惩罚,不等她伸手抱起人安抚,谢夙秉已‘快、很准’地将女儿捞起放在膝盖上,早将准备好的灵液小心翼翼地喂入她的口中,还替温柔细致地吹拂着被打得红肿的手心。
傅令曦,“……”好吧。她白担心孩子会留下心理阴影呢,她应当关心另一个孩子才对。
这么想着,她人已走向谢以禃,将他揽入自己怀里,一脸心疼地检查他的手心,又灵域空间里取出一樽灵药让他喝下。
“母妃,儿臣不疼。”
傅令曦抬眸,望进谢以禃的一双盯着自己的墨色眸底,那认真倔犟的眼神,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软声叹息,
“母妃知你不怕疼,可这伤口并非你不觉得疼,它便不存在嗯?
就好似的你父皇所言,有些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