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懿太后揽着谢以禃、谢长泰,冷眼盯着悫太后‘带’来的一行御卫,叱声道,“大胆!此处岂容尔等擅自闯入!”
悫太后缓步而前,面上还带着一丝的忧色,可眼底却毫无掩盖讽刺之色,道,“妹妹为何动怒?姐姐这不是因护你而来的么?”
二人历年来具是不合。
其当中的缘由,二人可谓心知肚明。
这会,悫太后突兀带人闯入慈宁宫,口口声声说是来保护懿太后,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儿!
懿太后信她才出奇。
她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妹妹好好的身处在自己宫殿里,又何须姐姐动用御卫来‘保护’妹妹?这不是在吓人么?”懿太后脸色淡然,仿佛瞧不出悫太后背后的意图。
可明眼人所见,她不就是想以奴才要挟她么!
悫太后身后的御卫一进殿里,首当其冲地先将封锜、宋珠儿等忠仆与懿太后隔离、相挟,以之来逼懿太后就范。
可瞧懿太后脸色如常,甚至说得上轻淡,根本不受悫太后的要挟。
悫太后也不介意,倒笑了笑,自顾地坐在了主位上,挑着眉头,有些得意地道,
“想来妹妹定然不知晓,皇上而今身处之险?姐姐也是唯恐有暴徒之乱,防刺客趁机潜入后庭,欲对妹妹以及两位皇子皇女不利。
姐姐也是一片好意,可奈何妹妹对姐姐成见已深,竟是误会了。”
闻言,懿太后脸色一沉,道,“姐姐这是何意?”
谢夙秉急急出宫去寻傅令曦之事,盛世赞早已与自己回禀,且传了谢夙秉所叮嘱,她才将两个孙子孙女都带在身边好照看。
不曾想,悫太后竟还是如此地快,且大胆妄为到,带着忠于她的御卫直闯她慈宁宫来!
“唉,姐姐也不想瞒着妹妹。此前,姐姐可收到确凿消息,老四如今深陷于五石关。你可知,而今五石关的疫症可是被大肆地传开,连洮阳、临邛都受到波及。
说来,老四也似先帝那般的痴情,竟是为了那傅氏,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只身前往五石关,听说还不小心被染病的刺客伤着,而今生死不明……”
“你说甚么!”
瞧见懿太后情绪大变,悫太后心里不知有多痛快,连嘴角不觉都要裂到耳根处,
见其面色更是得意不得,道,“妹妹在后宫消息闭塞,不知不出奇,姐姐第一时间在收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告知妹妹一声,
省得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妹妹还被蒙在鼓里甚么都不知。”
“不可能!皇上还好好在宫里头,妹妹不知姐姐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敢有奴才传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消息确凿。若是老四还在宫里头,哀家何故不见其人?”
“谁说皇上不在宫里?”
“那妹妹可是知得老四的行踪?”
见悫太后一字一句都在咄咄逼人,懿太后深知,即便谢夙秉离开了皇宫,仍有另一个‘他’留在宫中掩人耳目,自是不会因她的挑衅而自乱阵脚。
“皇上驾到——”
此时,盛世赞走在最前,先是守在西暖阁柱廊下,待‘泰雍帝’赶来,其传唱一声,便尾随着‘泰雍帝’进了大殿内。
“皇上?”
见谢夙秉突兀出现在大殿里,悫太后被惊了惊。
随即,她又想起自己暗卫送来的消息,能笃定他人此时不可能能够分身回到宫里。
此人并非真正的泰雍帝!
悫太后不知眼前是为何人,竟能装扮成谢夙秉,且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人无法分辨出真假来!
但,她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个机会,是绝然不会那般容易被其吓唬到的!
不管人是真是假。
但暗卫传来的消息绝对不错!
谢夙秉已是中了噬血蛊。
倘若真是他本尊,那她也必须在此刻将他拿下!
“来人!把刺客给哀家拿下!”
“大胆!”
“皇上岂容你等放肆!”
“呸!大胆贼人,竟是冒充皇上,该当何罪!”
悫太后不让‘泰雍帝’先发难的机会,先发制人,令她的忠仆御卫将‘泰雍帝’等人速速拿下!
而此时,潜伏已久的临平之,不知何时竟也出现在大殿门前——
“太后说得不错,此人装扮成皇上的模样欺上瞒下,奴才亲眼所见,他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克僭!”
“你……下了毒!”
盛世赞突兀的身子一软,惊觉自己大意了,才让临平之有机可乘!
“奴才对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临平之一脸大义灭亲的悲恸,上前向悫太后跪地磕首,禀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发觉此人借以皇上之名,淫乱后宫嫔位低的媵妾,且大胆到趁皇上不在宫里,竟是想取而代之!”
“你胡说八道什么!”
盛世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大骂道,“你这狗奴才,亏得皇上信任你,你竟作深藏在皇上身边的叛徒!”
“嫡母太后,莫不是真的相信,此奴才的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