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茹可当本宫是眼盲还是耳聋了?”
来人一听,一脸惶恐,忙跪地下来请罪,“请娘娘息怒!贵妃娘娘无意触怒了娘娘,奴才转述此话原意是,奴才犯的错是该罚,由贵妃娘娘亲自惩戒,好让娘娘省心。”
“省心?”
傅令曦笑得眉眼弯弯。
可任在场的任何人,有谁能见她眼底尚有半点的笑意?
她这分明是在动怒!
“大胆奴才!你等是否与贵妃娘娘言明清楚,此奴才打着贵妃的旗号为非作歹、公报私仇,栽赃我翊坤宫的宫女,还妄想在宸皇贵妃娘娘身上泼脏水!
哼,此等狡猾奸佞的狗奴才,贵妃娘娘还想包庇、留他在身边伺候不成?”
容嬗这一句话,无疑是把容婉茹想息事宁人之计给截断了!
没错!
傅令曦今日便是要拿她身边的忠仆磨刀子!
容婉茹想要离间她身边之人,就得承受得了她的反击!
“娘娘明鉴……奴才哪敢擅自篡改贵妃娘娘的意思,但,小梁子纵然有错,理应由贵妃娘娘处置方为妥当……”
“那便让容婉茹亲自来提人!”傅令曦宽袖一甩,施施然地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水,不再理会跪地的奴才。
“这……”来人心肝颤抖,抠着膝盖的指骨都被他用力抠得泛白。
“如此胆大妄为的奴才,若不是有人蓄意纵然,便是个包藏祸心的,贵妃娘娘将其留在身边,着实是个隐患。依奴婢而言,此人是留不得了!”
容嬗冷冷斥声,又道,
“小公公还不赶忙回去给贵妃娘娘回禀?这等污蔑、挑唆主子之间生嫌隙,搅乱后宫安宁的贱奴才,
若是待娘娘查出其背后是受人所指使的,那绝然是要被施以杖毙之刑!”
来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被小应子一脚踹上后背去,他人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咸福宫。
见人走了,容嬗视线又落在了跪地的千和、千意身上,惋惜地叹声,道,
“娘娘心善,若你们谁能供出是何人指使你们污蔑絮朵的,娘娘可既往不咎,此事亦会与容贵妃娘娘言明,饶了你们无状之罪。”
千和与千意相视了一眼,齐齐摇头。
听千和率先开口解释道,
“请娘娘明鉴!女婢句句实属,那紫檀手串着实是女婢亲自给了千意,就是今早的事儿,絮朵姐姐可以解释,你当时是碰过千意手中的木匣子呢。”
“奴婢是碰过那木匣子,可当时里面装的并非是紫檀手串儿!”絮朵急着解释,咬住了唇瓣,几乎要见血了。
见此,傅令曦朝她招手,示意让她过来,并将她人按坐在圆墩上,朝千和二人勾了勾唇角,
“有些事不必急着去解释,因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可知,说一句谎言,要用千千万万的谎言来圆它,你切莫学那些不好的呢。”
絮朵晓得自个儿娘娘是在告诉自己,她相信自己,于是朝千和二人抬了抬下巴,傲气地哼了声,“娘娘自会为女婢做主,绝不会让奴婢委屈的!”
闻言,傅令曦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笑道,“瞧你,还晓得委屈。”
千和与千意瞧见这一幕,心里是五陈杂味。
眼瞧着咸福宫的奴才跪地将近一个时辰。
傅令曦身旁有人替她纳凉,又喝着自制冰镇过的荔果果汁,自然惬意得很。
相比于在烈日暴晒下整整一个时辰的一干奴才,那里衣可是湿了一层又一层。
“皇嫂?”
傅令曦遽然闻得一男子惊诧的嗓音。
循着发声处而去,她瞧见来了人,竟是差点被她遗忘的一号人物——怀王。
“妾身见过王爷。”
傅令曦既为泰雍帝之妻,见怀王也只是略为点头施礼,表情淡而疏离。
怀王在瞧见傅令曦姝丽的玉容,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直接忽视了她对自己的傲慢。
接而,挑开鬓间的几缕青丝,做了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举动,这才将双手向前作揖,给傅令曦施礼,道,
“臣弟有理,娘娘金安。”
傅令曦自是当自己瞎了,瞧不见怀王一脸倒胃口的猪哥样。
但,却有人连自知之明都未有,反而凑前来——
“是哪来的狗奴才不长眼,居然惹得皇嫂不快?皇嫂与臣弟说说,臣弟定然替皇嫂出一口恶气。
这等没眼色的奴才,命丢了就丢了,皇嫂切莫因此而气坏了身子,不当……”值。
只是,怀王那个“值”字,还没等他说出来,就被傅令曦侧目睇了他一眼,
那‘凶戾’的狐狸眸子像是掐住他的脖颈,话都被唬得卡了在喉间发不出来。
“怀王说得甚是。”傅令曦狐狸眸子一敛,玉容依旧莞尔动人,哪还有半点一弹指前的‘凶戾’。
“……”
怀王后脊背生生地沁出一层冷汗。
他很想怀疑,方才她那瞬间的变脸,是否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可急剧跳动的心房告诉他,如若他胆敢再靠近她一些,他脖颈上的人头就怕是要不得了!
紫栾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周遭一度因怀王的尴尬处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