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宝端着小脸,猜测眼前这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身份,到底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哪位皇兄?
在身后来不及提醒同治殿下要避讳,眼前翊坤宫的两位小祖宗的陈嬷嬷,在听见香宝自称其“母妃”二字,更是印证心中的猜测,心马上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见其上前、来到了同治殿下的身边,伏低在他耳边小声了一句。
臭宝瞧见陈嬷嬷小心翼翼的动作,眉头蹙了蹙,心道,若是懂眼色的奴才,这会该是劝说自个儿主子赶紧滚了吧?
陈嬷嬷以为自己与同治殿下表明了身份,他也会收敛起平日骄纵的性子。
这会,她话刚落下,同治殿下竟嗤笑一声——
“原来是贱妾生的贱种?”
“殿下!”老天爷啊!
陈嬷嬷被同治殿下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老腿儿都软了下了,且重重地磕、跪在了地上,人不忘连抱住他,一手捂住他的嘴儿,
哆嗦着身子,给臭宝香宝二人请罪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两位主儿莫要责怪殿下,殿下误认错人了!”
见陈嬷嬷一脸惧意,莺归燕归此刻也猜出了眼前两个孩童的身份,忙跪地下请罪道,“殿下息怒!”
同治殿下被陈嬷嬷死死捂着嘴巴,忆起其母妃常在他耳边与他说的话。
如若不是他父皇受佞妃迷惑,把太子之位传给这妾生的贱种,上羿的太子殿下、储君之位,应是他的才对!
旁边的小刘子,见众人对两孩童下跪,眼底闪过一抹阴戾,也随着二位宫女跪了下了,只是,他垂眸掩盖过眼底的恨意。
同治殿下在傅令曦回宫之前,可被德妃护得紧紧的,但同时也被她养得骄纵。
加之,她是重生回来的。
以为泰雍帝会死在北极地,因此她觉得自己足以掌握住这一世、改变原来自己的命运,能顺利把自己的孩子推上那个至高的位置,没少与他说宫中生存的利害之道。
说到底,她还是仗着她儿是长子!
平日她与孩子所暗示,以及宫里的奴才,有意无意地将孩子定为未来的储君来讨好他,以至于在小小年纪的他,在心里埋下了至高无上、权力至上的种子,失了本心。
见自个儿奴才个个都惧怕贱妾之子,还忤逆自己的意思,同治殿下怒火之下,手脚并用地踢打着陈嬷嬷,还趁她一个不留神,张嘴就往陈嬷嬷的打满褶皱的手背咬了一口。
到底是半大的孩子,这口咬下去,叫陈嬷嬷吃痛一声松开了手。
见手背鲜血淋淋,她差点儿就昏死过去。
无奈在这时候,她决然不能让同治殿下在她手里有半点的闪失,否者德妃岂会放过她这把老骨头、贱命!
可,着实这殿下心太狠了!
陈嬷嬷心里那是敢怒不敢言,暗自咬着牙槽,再次劝声——
“殿下!”
“闭嘴!你不听本宫,本宫有的是人来!”
见同治殿下大袖一挥,竖着眉毛,指着小刘子命令道,“小刘子!”
闻得小主子一声命令,小刘子眸底精光一闪,应声道“是!”
“把他们二人都给本宫抓起来!”
瞧见同治殿下小小年纪,戾气可不小,莺归与燕归相视一眼,两人身子齐齐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心有余悸地挪开了些地方,似不经意地与陈嬷嬷拉开了距离。
“哥哥!”
“放肆!
臭宝怒斥了小刘子一声,以为香宝害怕,伸手捏紧着她的小手,安抚她道,“哥哥在,莫怕。”
他其实也有些后怕。
到底还是个孩子,未曾经历过半点人性丑陋的一面,自然不晓得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他原本只想着利用用自己的身份唬住对方。
不曾想,这么一来,却是更加激起对方的杀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二人悄声无息地消失。
小刘子左右望了一望,见两孩子身后确实没有奴才跟着,他胆子便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朝陈嬷嬷扯了扯嘴角道,
“嬷嬷,宫中如有不长眼的东西伤了殿下,殿下要小惩一下也不过分,不过,奴才一时不懂分寸失了手就……”那就不能怪他咯。
听见小刘子话里的暗示,陈嬷嬷心里一个咯噔,就见他视线往两个孩子身上朝自己抬了抬下颌,又听他压低声,阴恻恻地道
“宫中历年来命丧池里的皇子皇女不计其数,有谁晓得他们是如何掉入池中?
即便那位晓得之后要追查,可又有谁瞧见是谁动的手,而并非是孩子自个儿落的水?
嬷嬷,奴才只不过教训了俩伤了殿下的贱奴。
而殿下宽宏仁爱,只是小小惩戒便让奴才放了人。至于人最后如何、到哪儿去,那咱们也管不得那么宽了嗯?”
“可……”
见陈嬷嬷还在犹豫,小刘子笑了笑道,“嬷嬷忘了,人不得罪也得罪了,你能保准他俩回去不会跟那位状告?
横竖都把人得罪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小刘子朝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陈嬷嬷阖眸冷静下了,才想起其中的厉害。
小刘子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