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祁妃恨不得即刻上前,撕碎她傅令曦那姣姣的桃花面!
可最终碎的,是她藏在袖里的锦帕!
她不甘!
高座上那个位置、被众妃嫔伏下跽跪的人,应当是她!是她!是她!
祁妃好不容易才压下,要冲上上首、撕了傅令曦那张狐媚子脸的冲动。
瞧傅令曦一张口,似棉里夹珠。
本以为是个软的,可一时迷了眼给撞上,还真叫人叫苦不迭!
下首右侧端坐的婉贵妃,一时哑言不知如何接话才是。
她哪能听不出,傅令曦这是在旁敲自己?
同时,她也在告诫自己,要认清在泰雍帝心上,到底谁孰轻谁孰重?
可而今,风头正盛的人非她也,婉贵妃她不能忍也得忍!
傅令曦今日这番敲打,她只得打掉一嘴牙往肚子里吞,面容还得维持、端着得宜的笑,道,
“皇上乃为真龙天子,自是有神明庇佑,妹妹又得圣眷,皇上自然不会让妹妹受半点委屈。
不怕妹妹取笑,姐姐还真羡煞了妹妹,能陪伴在圣驾左右,那是咱们久居后庭的嫔妃所仰望而不及。“
婉贵妃说到这,神情不免略显苦涩。
到底是真带了几分真切、真性情,还有无尽的无奈。
因着她们大多都是贵女出生,打小就被养在深闺之中。
学的是女红刺绣。
读的是三从四德的女学、女诫。
平日又常以女诫约束自己,必须要清闲贞静,守节整齐,以事夫主,清静自守等等,哪能跟傅令曦这般随心而欲?
归根到底,她有泰雍帝给纵容。
婉贵妃忆起傅令曦那时,刚刚进宫选秀的时候,还是她最为不屑的靖威国公府的庶女出身呢。想到这,她的心才好受了些。
闻言,傅令曦抬起手绢,半掩着嘴儿,轻轻一笑,尔后自贬道,“姐姐打小受礼教,自然不得像妹妹这般野脱,呵呵……”
一众妃嫔见傅令曦毫无架子,又笑得真挚直率,原本好些对她心生不满的媵嫱,这回倒是对她改观了些。
花厅原本凝住的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
有人大胆直言道,“怎算是野脱呢?按嫔妾说,娘娘这是真性情才对!”
古训女诫下的贵女,有哪个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唯有傅令曦吧!
“对对对。”
韩贵嫔之前视傅令曦为肉中刺。
这回相见,在听见有人在奉谀傅令曦,她便极力地想要讨好她,
“说得极是。瞧,皇上回宫之后,可都常在姐姐宫殿里呢。若是皇上不喜,怎么会如此偏爱姐姐呢!
难怪妹妹不似姐姐般得圣宠,原来合着要合对皇上的喜好!姐姐可切莫要责妹妹羡慕嫉妒您呢~“
一旁的韩贵嫔也跟、凑上热闹,似韩贵嫔那般口不对心,“那是,谁能与宸皇贵妃姐姐相提并论?我等怕皇上降罪呢。”
谁不知晓泰雍帝性情暴戾,一言不合就拔剑?
唯有傅令曦在的时候,他才特显柔情蜜意的一面。还有,那便是招侍寝、行云雨之巅的时候,算是温柔缠人。
可下了龙塌,他就不认人了!
“谁说不是?皇上就是喜欢妹妹这般直率性情吧~”贤妃酸溜溜地接上一句。
她就挠掉青丝也想不明白,皇上到底有何不同~
而品位低的媵嫱,只敢静坐,听着韩贵嫔等人阿奉的话,婉贵妃、德妃又与傅令曦谈笑甚欢的,时不时跟着微笑点头附和。
这么一说,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说到这,傅令曦才缓缓将视线转移至阮贞筠身上,且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听闻妹妹身子抱恙,正好本宫身边的萦采医术尚可,不如妹妹让她替你诊断一番?“
她话是询问,但目光却是带着一道无形的迫感,唯有阮贞筠能感受到。
忽儿听见傅令曦,想要身边的宫女给自己把脉,阮贞筠心底当即警铃大作——
【她这是要干什么?是想要明目张胆地查自己?】
自从上回她故意污蔑傅令曦对自己下毒,交锋一回落败之后,面对着傅令曦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会被她看穿、是穿越的异魂!
【难道她还想对自己动手不成?】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能对自己做什么?】
阮贞筠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防备地盯着傅令曦,似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门道来。
可惜,她姿态慵懒地支着手肘侧头靠着,在等着自己回话。
其余妃嫔,含着离阮贞筠相邻的婉贵妃在内,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听见傅令曦的话,婉贵妃点了点头,游说阮,道,“萦采的医术确实不错,妹妹就莫等回宫再看太医了。
宸皇贵妃妹妹这殿里多的是好药材,妹妹可绝计不会吝啬那点药的。”
闻言,傅令曦爽快地点了点,“那自然是。”
转而,她侧头视线直逼向阮贞筠,莞尔道,“这病忌拖延。风寒症虽说并非什么难症。
但,对于女子来说,尤其是生产过的妇人,可极大可能会影响到怀子嗣,妹妹应当不会拒